其中一个男子,正是孟奎松他们在鼓山上遇到的那个将狗唤住的男人:“这两年,山里哪还有什么野物?我们自己都见不到,也就是前两年,那三个开着车来山里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山里找到水晶的那三个,很是打了一些。在他们之后,进山里来的人,能从山里带出猎物来的,就越来越少了。”
“说起水晶这个事,你看看前段时间,闹得我们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都是那三个招来的灾祸……”另一个村民说道。
“话不能那么说,只能说我们没得人家那么好的运气,那山洞晓得的人不少,但是敢进去的就一个都没有,该人家发的财,再说了,要怪也怪那两个贪心,为了块水晶就能大打出手,还敢放炸药炸洞,下手太黑了!”
倒也有明事理的村民说道:“要怪就怪一个个太过于见钱眼开了!”
砍柴汉子注意力却在最先那人说的话上,他开口询问:“伱说的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哦?按理说,到鼓城山,一般都会经过我们这村子才是,啷个没看到?”
“我也奇怪,等他们走了以后,我还到悬崖边边上看过,林子里还有二十多些人在下边等起,后面全都往北边的山里边去咯,都不晓得是干啥子嘞。
我听那口音,像是陕西那边的人,跟我们这边不同,搞不好就是从陕西那边过来的。”
之前那村民说道:“那么多人,是准备围山蛮?”
砍柴汉子摇摇头,笑道:“管他那么多,只要不是祸害我们村子的人就行,也不要去招惹人家。”
“招惹个啥子哦,好多人手里边都带着枪,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我可不想大过年的触这种霉头!”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是一阵喜悦。
这些人的出现,让他立马想起了陈安说的那番话,也惦记着陈安承诺的两百块钱。
当天晚上,等一众人散去,他早早地上了床,跟自家婆娘交代了几句,隔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打着手电筒赶往镇上,然后焦急地在邮电所的门口,来回踱步,不停地搓着冻得有些僵的手。
这已经是大年初三,馆子、商店已经零散有开门的了,邮电所更是常年无休。
好不容易等到八点,邮电所大门打开,他第一时间进入邮电所,不识字的他请工作人员发出了一封电报,只有三个字:“来一趟!”
等到电报发出去,他付了费用,就又匆匆返回自己的村子。
在两个多小时后,那封电报被人送到了陈安家里。
这时候的陈安,正闲着没事,在家里边给陈澈修理弹弓杈子。
杈子是从冷饭子树上割下来的,这是种灌木,一蓬地生长,结的如同米粒的果子,到了秋季成熟,酸酸甜甜的,也经常被用来喂鸡,茎秆上一台台的细枝分叉,往往是对称的,山里的孩子喜欢用细绳将枝杈拢起来进行定型,用来做弹弓杈子。
等形状固定后就砍回来放干,到时候稍加修理,绑上从诊所里弄来的压脉带和从翻毛皮鞋上割下来的弹兜,就能做成孩童手里很好的玩具。
有弹弓在手,往往都是孩子们羡慕不已的事情。
陈安正在绑压脉带的时候,听到了院里的狗叫声。
冯丽荣打开门看了一眼,见来的是邮递员,赶忙迎了出去。
那邮递员到了门口,将电报递给冯丽荣,冯丽荣笑道:“那么冷的天还麻烦你往家里跑一趟,真是辛苦你了,到屋头喝水,烤火!”
邮递员摆摆手:“算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还得赶回去,越是这种时候,越忙啊,好多往来问候的家书都得忙着送出去,有好多人,就等着这些信件才能解心里惦念,安稳过年!”
他说完,转身匆匆走了。
冯丽荣看着他走了一段,也将院门关上,转身回了屋子,将电报交给陈安。
陈安接过电报看了一眼内容,再看看落款,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暗道:终于来了!
他立马将弹弓杈子交给陈子谦,冲着陈澈说道:“让你阿公给你做,爸爸有点事儿,要出去一趟!”
随后,他又冲着冯丽荣说道:“宝儿,弄些水烧着,再拢堆火烤车……我去找蛋子哥和甄叔!”
陈子谦看着陈安:“是你之前说的事。”
陈安微微点了点头,快步出了屋子。
他隐约听到耿玉莲问:“你们说的啥子事儿?”
陈子谦说道:“你个女人家家嘞,莫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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