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岭,越是好的草药,越是藏在险地,很多是连狗都去不了的地方,身上多带点东西,也会成为累赘,通常都是轻装简行,只有一个用来装草药、绳索、干粮的布袋和一把药锄,外加一把砍山刀,也没别的东西。
他一边走,一边用拄手的木棍在树上或是石头上敲敲打打,或是扯着嗓子吆喝几声,故意弄出声响,目的是为了惊走附近的野物。
他也没想到,相隔得这么近了,会突然在隐蔽的石崖下会惊出一头羚牛。
别看羚牛体型不小,陡坡谷地都能见到它们的踪影,非常的灵活,人根本就跑不过,看着羚牛空洞的眼神和发狂冲撞过来的情形,此时此刻,唯有闪避开来。
被羚牛顶撞了,尖锐的角轻易能将人开肠破肚,别看是食草动物,那骨子凶悍劲,绝对不输野猪、黑娃子(黑熊)。
早年间山里还有老虎捕杀羚牛,但后来老虎被打光了,羚牛也就成了山中的霸主,就没有它不敢招惹的,这玩意因为数量稀少,成了保护动物,级别跟大熊猫相当,早就被禁止捕杀了。
但凡敢猎杀,被发现或是被告发,等着去吃公家饭吧!
旁边没有好避让的地方,高处爬不上去,李承松只能选择从旁边两米多高的石崖跳下去躲避。
终究年纪大了,跳下去以后,他就站不起来了,闪了老腰,疼得直冒冷汗。
好在,羚牛只是食草动物,而不是猎食的猛兽,在石崖上边冲着他吹着气张望,最后顺着山坡缓缓离开,消失在森林里。
没法继续采药,好在进山走得也不是太远,李豆花缓了好久,双手撑着老腰,咬着牙艰难地回了山中的茅草房,往架子床上一躺,腰疼得实在厉害,连吃喝的,都难弄到嘴里边,哼了一夜。
第二天正巧陈安找来,一见他那样,也不提拜师的事儿,只说是路过。
陈安在李承松的指点下,翻找出几样草药,在竹筒中捣烂,另外到竹林中砍来竹子,破成竹片,敷上草药,用竹片、布条,将他的腰捆绑固定,并帮他用包谷面和积攒的兽肉做了吃的,伺候着,总算让他吃饱喝足。
从那天以后,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陈安每天到镇上弄来豆花,帮着换药、做饭,照顾得无微不至。
李承松又怎会看不出来,陈安绝不是路过,根本就是来找他学撵山、采药的。
不然的话,一个刚碰面认识的小子,怎会做得比亲儿子还好。
这些年,他拒绝了不少想拜他为师学撵山、采药的人,因为他深知,无论是采药还是撵山,是能把日子过得更安逸,可这也是非常要命的事情,山里太容易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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