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被挟持之事没有让底下的百姓们知道,但他和阿父却是知道的,是以阿父忍了一路,到了这里还没有得到女郎传召,心中不安心而已。
所以才吵嚷着说病痛发作,命不久矣借机见女郎。
等他人到了这里了,女郎问他,“怎么了,可是先生有事?”
他总不好当着谢元驹的面开口说这些话。
正主面前说人坏话,他没那厚脸皮。
谢妙旋见他支吾半天,额头都冒出汗了,一副脚趾抠地的尴尬样,突然福至心灵。
“是我之过,我受伤多日让先生担心了吧,容我休整一番,今晚彦衡便带着先生来同我一道进食吧。”
“打搅女郎静养是我的不是,我这就回去告知阿父这个消息,还请女郎保重身体。”
“嗯。”
彭彦衡这才如蒙大赦,心满意足地退下。
走之前目光隐晦地在谢元驹身上打量了一番,隐约觉得,当女郎在场的时候,谢元驹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整个人的气势都在有意收敛着。
他心怀疑虑退下之时,暗想,若是谢元驹甘愿一直这样,或许并不会像阿父说的那样,对女郎构成威胁,这等将才是女郎的左膀右臂的话,岂不是如虎添翼。
他自然也知道谢元驹名头上挂着的是谢妙旋夫朗的名头,可自古一家之主,自古只能有一人,他和阿父的命是女郎救下的,天然是站在谢妙旋这头的。
转念又一想,这几日见到谢元驹行事雷厉风行,手段狠厉地解决了流民之中的几起纠纷,又觉得这等潜龙在渊的人物,怕是很难会屈居人下。
他心中想的如何天花乱坠,谢妙旋是半点不知道的。
等她被安稳放到榻上的时候,季赫廷担心她冷,贴心的找来毛毯盖在她腰身以下位置。
又给自己搬来一个矮凳坐在她下首位置,明显没有离开的打算。
那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谢妙旋不由得将目光投到他身上。
她目光带着疑惑,看了他半晌,旋即了然,“赫廷是要离开了吗?可是要与我告别?”
季赫廷紧紧锁住她的眼底,发现她眼中全是释然洒脱,放在膝头的手不自觉缓缓捏成拳,磨得圆润的指尖愣是在大力下将掌心刺破都浑然不觉。
谢妙旋抻了抻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臂,调整好坐姿,准备和他好好聊聊。
她们两人一度谈婚论嫁,大家心照不宣地配合默契,若是真的要分开,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
醒来到现在,她也想通了许多。
如果他一直这样,是她的人,对她来说自然是好事。有他在身边许多事都不用她劳心劳力,她轻松不老少,在他协助之下什么事都事半功倍。
可她并不像李晔,有强扭吃瓜的习惯,他有宏图大志,能和平分开,最好和平分开。
谁人心中没有隐秘,他自然也没有必要跟她全部坦白的理由,毕竟她的来历也没有打算与他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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