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最后一抹余晖,天空被镀上金边,然后慢慢堙灭。
钟息站在二楼的阳台,静静欣赏完日落的景象。
耳边突然传来宝宝的哭声,钟息回过神来,转身走进婴儿房,刚刚还哭得痛彻心扉的小崽一看到钟息,立刻停住,乖乖扒着小床的围栏,眼睛通红,抽抽搭搭地等着钟息靠近。
他鼻尖上的小痣和钟息如出一辙,每次哭起来都显得好委屈。
保姆为难道:“抱歉,钟先生。”
“没关系,”钟息接过保姆手里的玩具,莞尔道:“他就是不太好哄。”
“刚刚霍夫人进来,把他吵醒了,”看到钟息皱起眉头,保姆又说:“您放心,霍夫人只是站在床边看了看。”
“总督和夫人已经走了?”
“是。”
霍小饱伸出两只圆滚滚的小手,说话还有点含混不清:“妈妈抱。”
钟息先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给他穿上小马甲,最后才在他委屈巴巴的眼神攻势下,叹了口气,把他抱了起来。
小家伙紧紧搂住钟息的脖颈。
一股奶味扑面而来。
“肚子饿吗?要不要吃饭?”钟息问。
“要爸爸。”
钟息怔了怔,“爸爸在睡觉呢,小饱先吃饭,好不好?”
小家伙表现出极大的不安,从霍司承出事到现在,霍小饱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的父亲了,他现在急需霍司承的信息素抚慰。
“要爸爸。”小饱执拗道。
钟息无奈,“小饱,爸爸受伤了,要睡很久很久,我们先吃饭,等吃完晚饭,妈妈带你去看爸爸,好不好?”
“不好。”
钟息把他最喜欢的小熊放到他身边,霍小饱都不想玩,执拗道:“我想爸爸了。”
“爸爸在睡觉,小饱乖一点。”
霍小饱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说:“好吧。”
钟息别无他法,也只能这样拖着。
他起身去厨房做小饱最喜欢的辅食,正在挑鱼刺的时候,保姆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惊慌道:“钟、钟先生!”
钟息抬起头。
保姆指着楼上的方向:“小饱爬、爬到理事长的床上——”
钟息脑袋一空,洗了手之后就迅速上楼。
最害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他可以承受霍司承的遗忘,但孩子如何承受父亲的陌生眼光?
钟息一时心乱如麻,脚下踩空一层台阶,膝盖重重地砸在大理石台阶的边缘,痛感直达末梢神经,未等保姆搀扶,他就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主卧。
一进门就看到霍司承不耐烦地推开小饱。
霍小饱还不知道父亲已经把他忘了,还以为霍司承是在和他玩抓小鸡的游戏,他一边往霍司承怀里爬,一边咯咯地笑。
在霍司承又一次把他推开后,他翻了个身,四爪朝上,用小奶音说:“爸爸看,小乌龟。”
见霍司承不理他,他就默默翻了回来,脸上慢慢没了笑容,他呆呆地望着霍司承,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理自己。
他想了想,忽然转身,把自己的玩具小熊塞到霍司承的手里,“爸爸,熊熊。”
霍小饱满眼期待。
钟息感到心疼。
这只玩具熊是霍小饱的最爱,从不离身,若放在平时,霍司承怎么哄都哄不来这只小熊。
可霍司承嫌烦,随手把玩具扔到一边。
小饱就看着小熊在他眼前飞过,咕噜噜滚到床尾,然后掉到地上,啪嗒。
霍小饱的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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