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他似是有些踌躇,脸上带着些欲言又止,君呈松却一听沈家就按捺不住,忙追问道:
“沈家议亲?怎么了?”
君鸿白神情复杂,“沈家这门亲事本是祖父在世时与沈家定下,原该是二叔的姻缘。
只是当时二叔一口回绝,祖母又说,不好叫君家做那无信无义之人,这才让我……”
当时陆氏要他娶沈青鸾时他是百般抗拒的,彼时他心中只有杜文娘一人,压根不愿接受有别的女子介入。
是陆氏强压着他娶沈青鸾。
陆氏觉得,都是姓君的,凭什么好事都要落到二房头上。
这门亲事哪怕不属于大房,陆氏也要争上一争。
更何况,沈青鸾背后的沈家,分量如此之重。
所以,那时的君鸿白,心中有恨的。
不止是恨沈青鸾强行插入他和已故的文娘之间,更恨君呈松不要的女人就塞到他手上,这一点极大地刺伤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然而,世事难料。
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被沈青鸾的人品、才学、内在和她一切的一切征服吸引,让这个女人在他心中,成为比杜文娘还要浓墨重彩的一笔。
思及此,君鸿白心中感慨万千。
若早知今日,他定会在娶沈青鸾那一日就对她千好万好,以修两人的一个长久。
好在如今还不晚。
他深深地朝君呈松做了个揖,“侄儿得此贤妻,多谢二叔宽容成全之恩,侄儿无以为报,日后定会与青鸾一生和美。”
他深埋着头,也就没看见君呈松这会的脸比烧了十年的锅底的煤灰还要黑!
这番话落在君呈松耳中,说是五雷轰顶也不为过!
沈家议亲?
的确有这回事,那时他刚将西戎人打得退出了大周防线,正是士气大涨、乘胜追击的时候。
镇远侯府送了信来,他只粗粗一看就以为是陆氏又使了什么鬼主意,随口便说陆氏想做主他的婚事,下辈子再说。
这什么姓沈的姓宋的,他就是将头掉在战场上打三个圈,也决计不会娶。
当初这话丢出去得有多痛快,这会子心底就有多憋屈难受。
君鸿白久不见他接话,忍不住直起身,对上他猩红可怖的双眼,登时心中就是一咯噔。
“二叔公务繁忙,我这些小事屡屡叨扰实在是不该。”
君鸿白退了一步,语气小心翼翼,“杜家的事劳烦二叔,侄儿先行告退。”
君呈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双眼一个劲地盯着他,凶狠得仿佛下一刻能从他脸上咬下一块皮肉。
君鸿白心中打突,不敢再留,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薛隐一直侯在君呈松身边,直到君呈松咬牙切齿地又站了片刻,才忍不住出声:
“那杜家,侯爷准备如何处置,要不要打个招呼,抄家斩首,以绝后患。”
君呈松紧紧咬着牙关,俊俏的面容平白泄出几丝煞气,“不。君鸿白要救杜家,我当然要成全。”
薛隐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虽然知道沈家没有沈青衣这个人,却只当是沈青衣在身份上撒了谎,并未联想到其他事情。
只是君呈松眼下这个反应却是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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