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的事,连我的纸被人换了都不知晓,你去将沈青鸾找来,问问她究竟是怎么管的家!”
杜绵绵脑子懵了一瞬。
看清桌上的纸,紧紧闭嘴,默不作声往后挪了半步。
长栋一直守在门口,听着君鸿白的话,飞快地上前去翻看着桌面上的纸张。
半晌才恍然大悟,“小的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书房的纸和墨用完了,小的报给了李管事让他添上。
想必是他弄错了,搞砸了大爷的差使。”
“这个混账!”君鸿白狠砸了一下桌子,“仗着是府中的老人,对我这个主子也多有轻慢,如今居然还敢中饱私囊!”
长栋抓紧时间将书房里的物件都检查了一遍,“不止是大爷要用的玉轴云纸,还有烟松墨也都被换了!
幸好大爷发现得早,若不然用这些纸笔写的信件公文传了出去,定然酿成大祸。”
杜绵绵身子颤了一下,弱弱道:“不过是些纸笔罢了,怎么就至于酿成大祸了?”
君鸿白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陛下素喜玉轴云纸的细腻触感和烟松墨的清雅之香,所以朝中上表奏折必得用这两样来书写。
上行下效,若是不用这两样的便被视为失礼于人,上峰自然不会看重。”
杜绵绵听得咋舌,“只是小小的笔墨而已,竟有这般大的玄机。”
君鸿白声音发沉,“这都是朝中心照不宣的机密,你只是寻常的商人之女,不知道也是正常。”
原本,他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奇怪为何在府衙他总是坐冷板凳的那个。
后来,还是沈青鸾告诉他。
先敬罗衣后敬人,不止是内宅如此,朝堂更是如此。
你可以不认同,却不能将你的不认同摆在明面上。
若不然,上峰不愿提拔这种不尊暗处规则的人,生怕给自己埋下隐患。
他还记得沈青鸾将玉轴云纸轻柔地铺在身前,又亲手替他化开了烟松墨。
他记得,她说:“这些陈规的确是陋习,身居下位,只能低头遵守。
不过我相信夫君之才,总有青云直上的一天,那时夫君定然有了改写规则的能力。”
温言细语,却鼓舞激昂。
再想起那句“一生霉运缠身,沈氏一族永无出头之日。”
两相对比,痛,痛彻心扉。
手心的刺痛激得君鸿白恍惚着回过神。
明明那人在时,君鸿白只觉得是再无趣不过的一个人。
当她不在了,却细细密密地刺得他浑身说不出的委屈和疼。
却说那句“商人之女”扎在杜绵绵身上,扎得她脸色瞬间难看无比,她强笑道:“妾身是不如夫人懂得多,妾身一颗心,只知道如何爱大爷而已。”
往日,这话再好使不过,君鸿白一听便要化成绕指柔。
可今日……
他本就为沈青鸾对他无情无爱而悲痛万分。
杜绵绵这话不但大大伤了他的自尊,还往他鲜血淋漓的胸口狠狠戳了一刀,戳得他痛得浑身都在痉挛。
他难得地冲她大发雷霆:“住口,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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