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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不管家我倒不知,镇远侯府公中居然连年亏空。
这怎么可能,父亲俸禄不少,侯府人丁又单薄,其中究竟有什么内情,还得请姨母查个究竟。”
杜绵绵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伸手将账本接过。
亏空?
镇远侯府的中馈常年把持在沈青鸾手上,若有亏空,还能是哪个搞的鬼?
要不说她们两个是姑侄,心中的念头全然是一模一样,只恨不能将沈青鸾当作那立着的靶子,绞尽脑汁往她身上犯贱。
果不其然,杜绵绵手指从一行又一行字迹上划过,越看嘴角扬得越高。
“沈青鸾这个贱人,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做假账!”
君倩也是神情兴奋兼复杂。
猜到是一回事,真找到沈青鸾中饱私囊的证据却是另一回事。
像是尘埃落定的安心,又像是意料之外的怪异。
杜绵绵不知她心中所想,语带嘲讽地意念着账本上的文字:“福宁十年,买浮光彩锦一匹花费三百两,这假账做得也太可笑了!”
她扬了扬账本,“市面上最好的布匹就是我杜家织造的雀纹纱,最贵也不过三十两一匹,沈青鸾居然莫须有地编造出什么价值三百两的浮光彩锦!
更可笑的是,她的账上写着只买了一匹!可笑,愚蠢!
一匹布料压根不够做一身衣裳,她身为侯府主母,若要买布,也该买上三四匹给阖府上下的人一同裁衣才是!这假账糊弄别人也就罢了,糊弄我杜绵绵,异想天开!”
随着她洋洋洒洒的话,屋内众人,脸色各异。
李惠生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三分怜悯三分不屑,还有三分嫌恶。
杜绵绵被即将胜利的快感冲昏头脑,自然没有去看他们,理所当然地,也就错过了君倩的神色。
她没发现,随着浮光彩锦几个字一出口,君倩脸上的快意如潮水般褪去,反而换成怔忪、疑惑、不解、不敢置信。
是啊,一匹布,并不够一个成年女子裁一身衣裳,寻常主母,哪有买一匹布的。
可若是,那布是买给八岁的小姑娘裁衣呢?
若是寻常人,只怕不会作此猜想。
盖因买一匹三百两的布匹给无须赴宴待客的八岁的小姑娘,实在太过奢靡,便是再怎么富贵的人都得思量一二。
可偏偏,就有人不必瞻前顾后,毫不犹豫地为一个八岁女孩挥金如土……
那头,杜绵绵还在往后翻着账本,越翻,嘴角越是高高扬起。
“哈!瞧瞧,四百两的烟松墨、一百两的玉轴云纸,还是每月都要买上三四次,实在太猖狂了!”
杜绵绵一掌拍在账本上,双眸火热地看着君倩,“我杜家最贵的云香纸十两银子就能买三百张,够一个书生写上一个月。
沈青鸾做的这账简直滑稽得连十岁小儿都能看出问题。她好大的胆子,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做假账私吞侯府的银子!”
杜绵绵上前去扯君倩的手臂,“快,拿着这账随我去大爷面前,我定要沈青鸾身败名裂!”
“姨母稍安勿躁。”君倩脸色不太好看,欲言又止地拦住她,“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罢。”
“能有什么误会!”
杜绵绵双眸瞪出凶光,“你自己来看,还有什么上品血燕、南山冰玉,花费更是上百两,若按这账本上的数,侯府每月合该入不敷出,那沈青鸾可有跟大爷提过?
定然是没有的吧!那是因为她压根就不知如何做账,以致错漏百出,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大爷一看就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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