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厌恶憎恨,可做他们的嫡母一天,我便要尽到责任。除非有朝一日,大爷和老夫人亲自开口说我失职,要我不再管他们。”
被她点名的两个已是汗出如浆,脸上烧得只剩一层皮。
君倩和君远两个对她,的确说的上大逆不道。他们对她,往日也诸多挑剔。
现在想来,幸好沈青鸾为人端方不与他们计较。
若她真的撒手不管,以君倩如今的小家子气和君远今日表现出的满口谎言,只怕君家真要后继无人。
思及此,陆氏也不敢再在沈青鸾面前摆架子,忙道:
“我怎么会说你失职,你嫁进来这么久,我对你最是放心不过,方才让你交出账本对牌是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你可千万别跟老婆子我计较。
日后整个侯府都有你来打理,这件事永远也不会变。”
想她贵为侯府老太君,满府人都以她为尊,前世在沈青鸾面前摆足了谱,哪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
君鸿白也哑着嗓音,“我知道你为人高洁不会刻意耽误孩子们,方才误会你逼远儿退学是我不对,往日我负你良多,日后我当爱你敬你,绝不伤你的心。”
两人眼巴巴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沈青鸾沉默片刻,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滑稽和怪诞。
前世她掏心掏肺,君鸿白和陆氏却一口咬定她不怀好意,对她横眉冷目相待。
而今生,她什么都没做,连替君远和君倩打掩护都懒怠去做,君鸿白和陆氏却对她感激涕零。
该说他们蠢,还是该说自己蠢呢?
只不过,无论君家人如何变脸,她都不会为此而怀疑自己了。
沈青鸾淡笑着应下,便带着翠翠出了屋子。
刚出门,却见到君鸿冀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君远画脏的皱巴巴的纸张捡起来,一张一张铺平塞到胸口稳稳地贴着。
沈青鸾走了过去,“这些纸已经脏了。”
君鸿冀吓了一跳,回过身来,羞赧道:“背面还能写。”
仿佛怕沈青鸾不赞同,君鸿冀抬起头,双眸晶亮,“夫子说书本和纸张是文明的传承,应当高奉于殿堂,不能浪费。”
沈青鸾轻轻地笑了。
爱惜书本和纸张,是每个沈家人学的第一堂课。
“好孩子,我听夫子说了,你学的很好。”
夫子的原话是,不是君家的种,就是有天分些。
“日后你课业上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来含光院问我。”
“真的吗?”君鸿冀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听夫子说过,大嫂的学问是沈氏一族中做的最好的,若是男子,封侯拜相也并非不可能!”
沈青鸾一时有些恍惚。
是啊,只可惜,那是曾经。
困顿于婚姻这么久,她险要忘了,她曾经是多么惊才绝艳的一个人……
君家一对儿女都吃了排头,杜家哪还坐得住,在家急的油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往镇远侯府递来好几次求见的帖子都被沈青鸾拒了,直到这日君鸿白下衙,被杜母当街拦住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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