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一场告别,我就不陪了。”
柳如并不想下去。
但是她答应过苏子叶,会将这件事当做一个任务来完成。
她轻轻抿住嘴唇,然后沿着自己熟悉的道路走了下去。
从村子里横穿而过的小溪依旧清澈见底,只是在河边特有的水草湿润的气息中,柳如依旧可以闻到那股清晰的血腥味。
她沿着溪水向前走去。
然后停住了脚步。
她看到了一个木桩。
一个钉着男人的木桩。
一个无头的男性尸体被钉在木桩之上,这根碗口粗细的木桩从他的下身刺入,刺穿内脏,最终从脖颈的断口刺出,木桩的顶端挂着一扇草帽,在空中随风轻飘飘地摇摆。
柳如咬住嘴唇,用手紧紧捂住嘴巴。
她上前尝试认出那个人的身份,但是最终一无所获。
无头的尸体,辨别身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她继续向前走去。
然后看到了更多的木桩。
这些木桩被立在每一座木屋茅房之外,每一根木桩上都钉着一具尸体,每一具尸体上都没有头颅,空荡荡的草帽戴在木桩之上,显得荒谬而残酷。
柳如依旧捂着嘴巴,在这片木桩立下的森林中前行。
她最终来到了自己的家门之外,看到了同样立下的坚硬木桩。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同样钉死在那根木桩之上,身体无力地垂下,皮肤被冻得晶莹发白,她走上前去,静静握住了父亲的手指。
少女浅蓝色的眼眸中看不到悲伤与愤怒。
只有压抑在深海之下的平静。
她隐约能够猜到自己家乡的命运,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遭遇的竟然是这样的命运。
这些死去的男人,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只是屈辱地被这样一根木桩从头到尾地刺穿,永远地立在这里,静静地冰冻,静静地腐朽,静静地历经风吹雨打,飞鸟啄食。
“这是帝国对付反抗者的手段,没有人敢将这些尸体从木桩下取下,他们将在这伫立数十乃至数百年,直到这根木桩也腐朽为止,这些尸体都将永远地震慑那些帝国的反抗者,让他们明白反抗帝国的代价与所迎接而来的命运。”
苏子叶寂寥平静的声音在柳如的耳边响起。
柳如咬了咬牙:“我能安葬我爹吗?”
“可以,但没有必要。”苏子叶静静回复道。
“你可以继续向前,将这座村庄完全记在脑海之中,只有记住这里,你才能够知道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最大意义之一,就是不要让这种愚蠢而残酷的事情再重复无数次。”
柳如站在原地,最终伸出手,取下了戴在父亲头顶的那顶草帽。
她将草帽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然后少女继续向前走去。
前面是乏善可陈的千篇一律。
一样的木桩,一样的尸体,一样的草帽,一样的悲伤。
直到柳如来到了村庄的尽头。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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