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到底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冬月初十那一日与世长辞。所幸的是,走时安详,儿女皆在身侧,就连司徒礼也被允许进宫。
皇帝薨逝,全国举哀,天下缟素。
皇太子司徒策强忍着悲恸继位,主持丧仪。
“逝者如斯,陛下更应保重玉体,先帝在天有灵,也不愿见陛下伤心至此。”程岸站在司徒策身前,和声宽慰道。
司徒策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而问道:“尚书令与卢大都护何时进京?”
“讣告已发出十余日,应该快了。”程岸答道。
司徒策点点头,面上难掩疲倦之色,“这些时日,师父也辛苦了,今日就先回去歇息吧。”
“登基大典将于二十八日举行,陛下也不宜操劳,今日也早些歇下吧。”程岸道。
司徒策应了一声,程岸便退下了。李平扶着司徒策起身,“傅司闺派人来传话,说是皇后已经醒了,让陛下不要担心。”
程纾禾因元和帝的丧事操劳过度昏了过去,加之元和帝将徐敬光父子外调,司徒策对她提的将徐轸调回来这事不置可否,这几日与司徒策之间有些不快。
“过去看看,这几日皇后也辛苦。”
“是。”
……
程纾禾一脸哀怨地躺在床上,傅清初哄了半天,都不肯吃药。傅清初放下药碗,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柔声哄道:“不吃药,以后怎么和他据理力争啊?”
程纾禾抬眼看她,哼了一声:“你少哄我,你和他是一伙儿的!”
傅清初抿嘴笑了笑,“我说的是实话,你这病恹恹的样子,要是吵起来,声音都没有他的大,咱有理的,都显得像心虚一样。”
“是吗?”程纾禾挑眉,一脸怀疑地看着傅清初。
“不然呢?”傅清初说得煞有其事,“把药喝了,养好身体,等登基大典结束后,你再同他说。”
登基大典结束后,为显示新皇天恩浩荡,都会大赦天下,这时再提调回徐敬光父子,就再合适不过了。
程纾禾想了想,自己把药喝了,苦得她直皱眉。傅清初忙端水给她漱口,她忙挑了颗糖放嘴里,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她正想说什么,便听见屋外道:“陛下驾到。”
傅清初忙迎了出去,司徒策伸手扶她起来,往内瞧了瞧,“纾禾呢?”
“屋里呢,刚吃了药,你可别说话惹她。”傅清初叮嘱道。
“我哪儿敢惹她?”司徒策笑道。
二人说着,便往屋里走。
程纾禾见司徒策进来,负气地哼了一声,拉开被子躲了进去。
司徒策:“……”
他上前,坐在床边,和声问道:“好些没有?”
程纾禾:“……”
“岳父大人刚让我问皇后安,我这就让人去回话,说皇后不安。”
“你……”
程纾禾掀开被子,一脸怒气地看着他,转而又负气地哼了一声,扭脸不看他。
司徒策倒是不以为意,笑了笑,“还有精神同我赌气,看来没什么大事。”
程纾禾转眼看着他,坐起身来,语气十分认真道:“陛下,就算徐敬光与程中书不和,但是徐轸何辜?”
闻言,司徒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却也还算是柔和,“朝政之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必多言。”
程纾禾满脸不甘,“可是徐轸也算是因陛下之事才受牵连……”
“纾禾,”司徒策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后宫不得干政,这种话日后不许说了。”
程纾禾看着他,敢怒不敢言,负气地哼了一声,又拉被子蒙脸躺下了。
司徒策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方才和声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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