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家破人亡,殿下还不许我难过吗?”
傅清初不管不顾地这么一说,将身边随侍的人都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看着司徒策。
而司徒策显然没料到傅清初敢说出如此不敬的话,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冷声道:“放肆!”
傅清初忙跪下,稽首不起。
司徒策冷眼看着她,“看来是本宫对你太宽容了,才纵得你如此忤逆放肆!”
“臣父死母离,家破人亡,哀戚父母而已,何曾敢忤逆殿下?”傅清初稽首在地,语带哭腔地问道。
司徒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冷声道:“如果你实在想尽儿女孝道,我这就送你走!”
傅清初心中委屈,顿时也觉得可笑。
自己还是天真了些。
她面前的人是储君,而自己是叛臣之女,他们天生就水火不容,而她的生死不过是他的一念之间的事。自己竟然因为他的善,就忘了他是可以主宰自己全家性命的人。可不是天真至极?
她曾以为自己抓住了一丝希望,可如今看来,这个希望是天边的海市蜃楼,看似有,实则都是幻象。
给了她希望,却又连她哀戚家人的自由都不给,她不过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不能有多余的情感与想法。
绝望,当时全家被判入教坊司的时,她都没有这么绝望无力过。
闻言,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罪臣贱命一条,任凭殿下处置。”
司徒策闻言,心中怒气更甚,“来人!将傅清初给我……咳咳……”
他被气得胸闷气短,忍不住咳了起来。傅清初脸上满是担心,正欲说什么,苏君若一边给他顺气一边道:“殿下,傅司闺该打该杀自有人处置,您别气坏了身子。”
“殿下息怒!”绿蔓慌忙跪下,给傅清初求情,“傅司闺初入宫中,难免莽撞冒失,您千万不要为了她的无心之失,气坏了身子。”说着,忙稽首大拜。
司徒策咳得面红耳赤,缓了好一会儿才看着跪在地上的绿蔓,沉声道:“她不是莽撞冒失,是对我心有怨言,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她!”
傅清初含泪看着他,满腔关心的话不知如何开口,她深吸一口气,稽首大拜,哽咽道:“望殿下今后以玉体为重,罪臣去了。”
司徒策喘着粗气,见她死不悔改,冷哼一声,拂袖走了。
待他远去,绿蔓这才扶傅清初起来,脸上满是担忧,“姐姐这又是何必?”
傅清初拍了拍绿蔓的手,摇摇头,“我连哭父母亲人的权利也没有吗?”
绿蔓叹了口气,“不是没有,只是‘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姐姐既是殿下的人,就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了。”
傅清初平时觉得绿蔓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姑娘,今日看来,天真的只有她自己。母亲曾叮嘱她不要忤逆太子,她曾以为自己不可能做出那般无脑莽撞的事,原来还是母亲了解自己。
李平看着傅清初,不由得有些惋惜,叹道:“姑娘且先回去,待殿下消了气,自会原谅姑娘。”
原谅?谈何容易?
“多谢公公。”她沉声道。
李平再次叹气,着人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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