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詹灼邺目光落在少年般般入画的脸上,又淡淡扫向一旁局促不安的兄弟二人,很快就洞悉出真正的始作俑者。
他并未戳破少年拙略的谎言,拇指与食指慢悠悠摩挲起光滑的琉璃珠子,眸光再次落回到那一抹翠绿的身影上。
眼前的少年朗,聪明又胆大。
当着世人之面提起他北凉的幼年生活,恭维他在北凉磨练出的弹丸之技,若他当下处罚了少年,倒是显得他一直介怀曾经的过往。
詹灼邺迟迟没有出言,一国储君不经意间释放出的压迫感,宛若一座巨山,重重地压在三人肩头。
方志远弓着腰身,小腿肚子控制不住地打颤,时间一久,他承受不住太子身上的凌厉气场,双膝一软跌坐在地。
方牧年纪虽小,却也懵懵懂懂猜到自己闯下滔天大祸,吓得紧紧抱住兄长,咧开小嘴,想哭却又不敢哭。
反观二人身旁的少年郎,却是纹丝不动,
姜玉竹轻轻吞咽口水,双手互握合于胸前,竭力保持着行礼的姿态,无奈煞星太子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饶是她拼力维持仪态,身形终是渐渐晃动起来。
围观百姓瞧见这一幕,不禁交头接耳悄声议论,感叹这位倒霉的小郎君恐怕要被太子拔舌头喽。
哎,真是可惜了小郎君这般俊俏的脸蛋儿。
詹灼邺缓缓眯起凤眸,打量着面色平静的少年。
少年身姿纤弱,看似弱不经风的扶柳,可当劲风袭来时,却是株拧弯不折的翠竹。
人虽有趣,可他并有没兴趣。
詹灼邺捏着琉璃弹丸的食指一弹,酒楼外栽种的杏树枝叶微荡,一颗圆溜溜的杏子不偏不倚砸落在少年头上。
“姜公子能言会道,这枚杏子,算是孤赏给你的。”
少年似是被天降金杏打得脑袋发蒙,过了半晌才如梦初醒,忙扬声道:
“草民谢恩!”
马蹄声逐渐远去,姜玉竹缓缓直起身子,融融日光洒落在她身上,却暖不回指尖的凉意,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丝丝凉意渗入骨髓,仿若身在数九寒冬。
“姜兄,今日多亏你仗义相助,若非你口齿伶俐,太子怕是不会高抬贵手,如此轻易放过咱们。”
方志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命侍从将吓丢了魂的弟弟带回家宅。
姜玉竹苦笑着摇了摇头:“今日是我弄巧成拙,还好太子宽宏大度,没有同咱们计较....”
方志远觉得好友定是被吓糊涂了,太子宽宏大度?
赵小王爷血淋淋的舌头在木匣子里还正温乎呢!
“发榜了!发榜了!”
楼下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是贡院主事正在墙上张贴及第榜单。榜头粘贴好的四张黄纸上,按照甲乙次第书写着中榜考生的名字。
一时间,聚集在贡院外的考生们汹涌而上,争相恐后查看榜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方志远忙派小厮下楼查看,半柱香后,帽子都被挤不见的小厮气喘吁吁归来。
“少爷...奴才将四张黄纸从头到尾查看了三遍,您...您没在榜上。”
方志远自知才疏学浅,他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脸上毫无失落之色,反是急声催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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