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不舍得花钱买药,还骂我是赔钱货,磕坏了家里水桶。最后还是我娘抱着我,顶着风雪走了十几里路到镇上,跪着求大夫赊药给我,才保住我这条命。”
“从我十三岁起,她就琢磨着把我卖了,给她小儿子,还有我大伯家的堂哥说媳妇儿。只要对方出的彩礼够高,她还想让我给六十五岁的老棺材瓤子当小妾呢。”
“她和我大伯娘联手,想给我下蒙汗药直接塞进花轿,被我及时察觉。我在家里大闹了一通,把锅底都砸破了,带着我娘我妹妹离开了宋家,到镇上摆摊挣钱。”
姜穗宁听得很专注,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爹呢?”
宋昭冷笑一声,眼底生出几分戾气,“他就是个愚孝的大棒槌。嫌我娘生不出儿子,嫌我们姐妹是让他绝后的赔钱货,被我奶奶几句话忽悠了,成天为大伯家那几个堂哥当牛做马,指望他死了以后有人摔盆呢。”
“他说要休了我娘,正好,我们仨还不愿意跟他过了呢。”
姜穗宁面露敬佩,“你真厉害,换做是我,未必能有这么大的勇气。”
宋昭淡淡一笑,“我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再说你多幸福啊,你有爹娘有兄弟,还都那么疼你,教了你那么多本事。”
自从她进了侯府,越发深刻体会到人情冷暖,趋炎附势这八个字,就连那些丫鬟婆子都会拜高踩低,拉帮结伙。
只有姜穗宁,她在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高门显贵之家,显得那样清新脱俗。
宋昭觉得,她们俩似乎都不属于这里。
姜穗宁越听越觉得宋昭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你明知道老夫人……不喜欢你,那为何要答应她来侯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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