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最常看到的,反而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好吃懒做,坐吃山空。而贫苦人家的孩子迫于生活的无奈,却常常表现出勤劳朴实,踏实本分的一面。
扎木合手提弯刀,带领着手下的一队人,来到了一所低矮破败的房屋门前,毫不客气的抬脚一脚踹开了房门。
这一带属于城中的贫民窟,扎木合及手下的弟兄们一般情况之下不太喜欢来这里,因为实在没有太多的油水可捞。
这座都城也是在不久之前刚刚经历了战乱之苦。已然离世的那位老国王的三子勐腊,为争夺王位,举起屠刀,干掉了自己的两位亲哥哥。
那一段时间,这里充满了混乱。各路人马纷至沓来,你争我夺,互相残杀,城中的百姓也没少受祸害。
尘埃落定之后,勐腊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王位,都城才逐渐恢复了太平。
但扫除敌对势力的残渣余孽的工作就交给了扎木合他们。
今天他们来的这户人家,男主人已经上了年纪。原本靠贩卖皮草为生,经常跑到大顺边境做些小买卖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按说谋反作乱这些事儿与这户贫苦人家扯不上什么关系。
但男主人偏偏有一个儿子,在新国王勐腊他亲哥哥的队伍中当兵,混口饭吃。于是稀里糊涂成了叛军。
按照新国王颁布的命令,凡是叛军家庭,男丁入狱,女人孩子可以暂且放过,由她们自生自灭。
男主人家中除了那个叛军儿子,就只剩他一个男人了。因此抓他去坐牢理所应当。
至于还留在家中的妻子和女儿如何生活下去,与国王无关,和官府无关,与捕快无关,只能是顺应天命,随其自然。
这些家中的女人们想一头撞死或悬梁自尽,卖身为奴做苦力或者出卖肉体求生,都没人拦着你。
扎木合逮捕那个老头时,他本人倒没有任何挣扎与反抗,身为叛军的儿子已死在了乱军之中。这位老人早已万念俱灰,听天由命。
又哭又闹,拼命拦阻的倒是那位老太太和他们共同的女儿。
反应最为激烈的是那个做女儿的,她死死抱着一名差人的小腿就是不撒手。一边嚎啕痛哭,一边咬牙切齿的朝那位官差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那个无辜的差人当时就有些急眼了,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扎木合有些看不过去了,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抬手架住了那条举着弯刀的胳膊,开口说道:“别乱来,她们也够可怜的。今后家里没了男人,她们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都成问题。
况且上面交代过了,除了男丁,女人和孩子一律不追究。”
见上司开口,那名属下也只好放下了举起的屠刀。
扎木合蹲下了身子,用充满同情的眼神儿盯着那个乌发遮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年轻女子问道:“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那名女子缓缓抬起头来,抬手拨开了遮挡面容的长发,哽咽着说道:“求求你军爷,放过我爹爹吧!我哥哥已经战死了,你们又要抓我爹去坐牢,我娘还有病,你让我们娘俩怎么活下去?”。
扎木合为难的仔细看了看那张流满泪水的脸庞,发现这位姑娘有着一双黑葡萄似的、亮晶晶的大眼睛,皮肤虽然不是很白皙,模样倒也非常标致,很是耐看。
他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也由不得我呀!我们都是奉命行事。至于你们娘俩今后怎么生活,能不能活下去,听天由命吧!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那两只黑葡萄在他面前闪了闪,眼中充满了苦楚与无奈,她低声回答了一句:“我叫巫丹,今年二十了。求军爷你无论如何行个好,我去你家当奴仆都行!"。
扎木合苦笑着缓缓站起身来:”我自己还吃了上顿没下顿呢,家里更请不起奴仆。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是,你爹坐牢之后,我能让他少吃点苦。“
最终,扎木合等人还是押着那个面如死灰的老人,匆忙离去了。
这个名叫巫丹的姑娘,双膝跪地,久久不愿站起身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牙齿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露出了一脸的倔强。
她缓缓站起身来,走过去扶起了同样瘫倒在地的老娘,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娘您就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有的是力气。
今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肚子。无论世事多么艰难,我们娘俩都要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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