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来一场骤雨吗?
青春年华娶来的妻子啊,
是他们要流泪了吗?”
贾珲再次低下头专心拨弄着琴弦。
殿外,例行来西苑交作业的皇帝,远远的就听到了瀛台内传来的西域音乐和低沉的歌声,不过这唱歌的声音有些耳熟?
皇帝有些疑惑,连忙加快了脚步,没有进殿,只是侧身倚在门上,朝门内看去。
他可不敢在自家父皇享受音乐的时候去打扰他呢!上次十四弟忠信王不信这个邪,在上皇欣赏小曲儿的时候,仗着自己受宠就闯了进去。
被忠信王带来的杂音打扰到的上皇大怒,亲自抄起鞭子来就抽了忠信一顿,要不是甄太妃及时赶了过来,怕是屁股都要被抽烂了。
嚯,竟然是瑾玉在弹唱啊!
皇帝同样闭上眼睛,听起根本就听不懂的回鹘乐,但贾珲演奏出的意境也同样让皇帝感受到了表达了什么样的情感。
再次弹完一段间奏,贾珲继续唱了起来…
“秋天的云雷鸣翻滚,
是要带来一场暴雨吗?
我那同心相联的两个幼子啊,
是他们要流下泪吗?”
再次轻拨几下琴弦,再次念白:
“秋天的云雷翻滚,
是要带来一场暴雨吗?
我那同心相联的两个幼子啊,
是他们要流下泪吗?”
似是深情低落,贾珲看着琴弦:
“当你倾听这一切时,
他已静静地躺在故乡的土丘上……”
又是一段合奏,贾珲的琴声渐渐减速加重,侧了侧头,在最后一个重音拨出后,立刻用手指摁住琴弦,乐师们和贾珲同时停了下来。
“好!”站在门口的皇帝用力的喝彩,引得还在回味琴声的上皇不满的撇了皇帝一眼。
皇帝顿时汗毛炸裂,连忙闭上了嘴巴,走进殿内。
“呵呵,小子,谦虚了啊,弹得好,唱得也好,不过,你竟然还会说回鹘话?”
“上皇折煞臣了,臣的妾室就是正儿八经的回鹘人,回鹘语自然而然的就学会了。
况且在西域除了打仗也没什么事做,正好也喜欢拨弄乐器,就找人学了学。”
“学了学?这可不像学了学,哎,你们几个说说,贾大将军谈得如何?”
“大将军的技艺哪怕是在我们回鹘人里也是数一数二…”领头乐师说着说着感觉这个姓氏有点耳熟,刚才在摆弄乐器没认出来,现在定睛一看,差点没吓到蹦起来。
“贾大将军?蟒格思…”
一个高个子乐师不小心脱口而出,吓的跪在地上,这让剩下几个乐师也不知所措起来,一同跪地。
“哈哈,无妨无妨,某家挺喜欢蟒格思这个外号,话说你们也很厉害啊,第一次合奏也能配合的很好。”
“行了,既然瑾玉原谅你们了,都起来吧,小子,没想到你在西域的名头还挺响的嘛!”
贾珲矜持一笑。
“哪里哪里,全托上皇和皇爷的福,若无二位皇爷的全力支持,哪会有如今的贾珲啊?”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不会拍马屁就不要拍了,听的老子犯恶心,行了,回去吧,有空多来给朕弹上几曲。朕有些乏了,皇帝,你明日再来吧!”
说完,上皇就躺在了榻上,闭上了眼,几息的功夫就打起呼噜来了。
皇帝和贾珲对视一眼,同时闪过一丝担忧。
自从灭元后,上皇仿佛执念已消一样,越发的不爱动弹了,逐渐显现出老态。
要知道,几年前哪怕是厉太子造反,大量儿孙被屠杀,外加大病一场都没能让上皇白一根头发。
反而灭元的消息传到京中这不到十日的工夫,头发竟是白了快一半了。
面对着这位自始自终都拿自己当自家儿孙对待的老人,贾珲甚至有点后悔把安童带回来了。
察觉到了贾珲若隐若现的悔意,性子一向温良的皇帝停了下来。
“瑾玉,无需自责啊,上皇自还是皇太子时就开始与元人交战了,算起来已经四十年,这四十年里,灭元成了上皇的执念。
对上皇这等雄主来说,与其带着不甘空活百岁,了结执念才是最重要的事,哪怕是就此死…”
皇帝脚步一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咳咳,朕什么也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皇帝紧盯着贾珲的眼睛说道。
“……是。”还能说什么?这种事情必须烂在肚子里。
“行了,你也回去吧,督促一下家里人,到月底,咱们就要出发去神都了,几位老帅们年纪也大了,五军都督府的搬迁工作,你也要盯紧啊!”
“臣遵旨!只是,臣还有一问,不知皇爷…”
“说来听听,能说的朕一定告诉你。”
“为何要在这寒冬腊月的迁都?这么多人拖家带口的,运河都结冰了,万一再碰上一场雪就更难走了…”
“这事啊,钦天监说今年冬天虽然冷,但雪水不多,等开春再走,下起雨来道路泥泞,不好行走。
就算是下雪了也能用爬犁,当然,最终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皇帝卖了个关子。
“这…臣不知。”
贾珲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重要的是,上皇乐意!”
“……”
果然如此,只能说,不愧是上皇你啊。
五千三百字!
然后,写的这首歌是阿勒克什乐团的复原古回鹘语歌曲,《云之泪》,我个人很喜欢草原风格和少数民族的音乐,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搜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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