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对外征战都有漕工们参与。
而眼前的夏河就是根红苗正的漕帮出身开国勋贵了,他爷爷是最早跟随太祖起兵的漕帮帮众,只是没什么本事,受封子爵。
到了他爹,因为参与走私一案被降至三等将军。
到了他这一代,只是一个四等将军了。
但人家还是很争气的,跑去不断学习漕运相关的知识,最终被选入漕工会,如今,已是大运河的重要节点的分会会长了。
又寒颤了几句,几人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朝着行宫走去。
贾赦父子进入行宫的时候,皇帝已经最早主位和一群须发皆白的老叟聊起来了。
“哎呦,这不是贾二哥的大孙子吗?快,快过来让老夫瞧瞧!”一个老的不成样子的老人看到贾赦进来,开心的朝贾赦招了招手。
“孙儿贾赦给老太爷请安,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贾赦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给老人磕起了头,贾珲也跟着跪下了。
“嗯?”老人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的贾珲。
“小赦儿,这是…瞧这模样,莫不是贾二哥的重孙?”老人瞪大了眼睛。
“可不就是小赦儿的大儿子嘛!来,珲哥儿,快叫老祖宗!老祖宗如今一百一十岁了!”贾赦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过头让贾珲叫人。
“重孙贾珲给老祖宗请安!”贾珲跪下磕头,不看别的,光这岁数就得磕一个沾沾福气。
“呵呵呵,好好好,真出息的重孙啊,贾二哥有福气啊!”老人张着只剩两颗牙的嘴笑着,抓住贾珲的手不断摩擦。
“嘿嘿嘿…”两辈子都不擅长应付长辈的贾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不断傻笑。
贾赦父子入座。
老人又和皇帝等人说起了话。
“爹,这老太爷是?”
“啊,这是刘家的老太爷,当年和你太爷他们混的,只不过没跟着太祖去山东,一直留在南边。
后来太祖南下的时候帮忙整合漕帮,押运物资立下功劳,受封开国淮安伯,后来太宗时晋升为许国公,是现在最后一位活着的开国勋臣了,是所有勋贵公认的老祖宗。”
转过头去和认识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继续说道。
“老太爷满门忠烈,我那两个刘家的叔伯战死漠北,他们生下的五个儿子战死了三个,夭折了一个,出天花病死了一个,就老太爷一个人留在人间…”贾赦叹了口气。
“当年蒙兀入寇,把老太爷整个村子的人都杀干净了,就剩他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要不是一路要饭到运河遇到了伱太爷爷,估计…”
旁边坐着的夏河胳膊肘顶了贾赦一下,贾赦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老太爷开国以后就一直管着漕运,把这运河和漕运整治的妥妥帖帖,支撑起自国朝创立以来的十七次北伐,次次号召漕工们参军。甚至你们这次远征大漠,吃的那些糖棒都是老太爷自掏腰包送去的!”
“嘶——”贾珲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话,那刘老太爷确确实实算得上是诸勋贵们的老祖宗了。
哪怕是那些和老太爷没有交集的西北新贵们也是吃着老太爷送来的糖棒打仗的。
本就是傍晚到的张秋,很快就入夜了。
皇帝宴请漕帮老亲和诸勋贵,伴着漕工们传唱的号子也算宾主尽欢。
老太爷年纪大了,精力越发不济,就连最喜欢吃的蟹黄豆腐都没吃几口。
老太爷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些猜测,一时间,行宫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为何要悲伤?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老夫已有一百一十多个春秋了,喝过最烈的酒,骑过最烈的马,打过最硬的仗,玩过最烈的妞。
三尺剑耍了,不世功也立了。
人间的酸甜苦辣咸,老夫都经历过了,就是到了人生的最后,身边还是儿孙满堂,老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行了,不要再提那些令人不开心的事,来来来,接着喝酒,外面的小子们,接着唱起来!”
说罢老太爷将杯中米酒一饮而尽,嫌弃的撇了撇嘴,这酒不够烈!
不过,看在小儿辈担心自己的份上,将就着喝吧。
老太爷终究是年纪大了,还没喝几口就有些醉了。
幸好大伙早就填饱了肚子,皇帝索性就宣布宴席散伙了。
“来,老夫的两个大重孙子,扶太爷回家!”
一生要强的老太爷拒绝乘坐步辇回家,朝身后招了招手,让贾珲和陈净远搀着他回家。
“老太爷要是有任何差池,你俩就自觉跳下河喂王八去吧!”
皇帝狠狠警告了两个小年轻。
两个小年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
人群已经散去,各回各家吃饭去了,街上就剩下吃完饭出来溜达的闲汉,见到老太爷当面,赶忙过来请安。
老太爷一一回应着。
正月里还是有些凉的,一阵寒风吹过,贾珲连忙脱下大氅,给老太爷裹上。
陈净远慢了一步,瞪了得意洋洋的贾珲一眼。
“呵呵,陈家的小子,听人家说,你这是历练回来了?”老太爷乐呵呵的看着两个小子瞪眼,快要动手的时候,老太爷出声了。
“回老太爷,小可这不才从高原上下来嘛,您看,我这晒的,”陈净远伸了伸脖子,黝黑的脸和衣服下的白净的脖子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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