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爹贾代善学过这个的,虽说学的不好,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下一步是什么动作。
捡回一条命来。
“爹,我好想你啊!”贾珲哭着紧紧抱住了贾赦,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
必须先哭出声来抱住他,然后装可怜,要不然,自家犬父必定是要骂自己一顿的。
哎,这犬子…
贾赦听见贾珲嚎啕大哭,心里也不好受。
贾珲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为他的成就感到无比的骄傲,但又因为长子功成名就超过自己而倍感复杂,还夹杂着一些无法帮到他的一些小失落。
因为元配的事情对贾琏有所迁怒,自己又需要每天都去梨香院给父亲贾代善请安,所以时常能看到贾珲的身影,可以说自己陪伴庶长子的时间远超自己的嫡次子贾琏,可谓是百般疼爱了。
曾经那个爬到梨树上摘梨吃的小少年已经长成名震四方的大将军了。
纵使混不吝如贾赦也不禁流下了几滴眼泪。
周围的丫鬟小厮们也不禁动容,感叹老爷和珲大爷感情深厚。
不多时,两人回过神来。
“哎对了,爹,您怎么来洛阳了?”贾珲有点好奇。
“说来话长,先去荣禧堂吧,我在那摆饭了,先吃年夜饭吧。”贾赦揉了揉眼睛,对着贾珲说道。
酒足饭饱。
小厮们撤下了餐桌,丫鬟们给父子二人备上山楂水,侍立在后方,也不是什么机要的事情,也就没让她们下去。
“你可知,我朝都城有哪几个?”贾赦吸溜了一口温热的山楂水,酸酸甜甜的又健胃消食。
“孩儿自是知晓的,共有五都,有北都燕京,南都金陵,东京临淄,西京长安和中都洛阳。”贾珲回答。
“是也不是,但并不是五京制,实际上,大齐只有两个都城,其余都只是行在罢了。”
“行在?”
“是的,只有这神都洛阳和龙兴之地东都临淄是都城级别的,其余如燕京、金陵和长安都是行在。
临淄自然不必多说,洛阳乃大齐定鼎天下之地,是首都,长安你也知道,我大齐根基在东,国朝初立之时,关西依旧有着大量的前朝余孽兴风作浪,这样的长安自然是无法作为首都的。
金陵繁华,位置也很合适,但太祖称定都于此的政权全都不长命,都被这十里秦淮腐蚀了斗志,颇为不喜,但为了稳定南方人心,还是选择了这里当作南行在。
最后就是燕京了,历经蒙元占据近三百年之久,早已胡化,太祖为了重新将这片汉家故土恢复衣冠,特意每年都在此居住至少五个月之久,甚至自太宗能够理政之后更是常驻于此。
太祖此举确实有成效,但毕竟胡化近三百年了,还是有很多习惯流传了下来,甚至衣饰也深深的影响了本朝,比如你现在穿的这身贴里服就是。”贾赦拿着扇子指了指贾珲的衣服。
天知道寒冬腊月的怎么还拿着扇子。
“事情主要还是因为上皇了,当年太祖太宗数次北伐,打的北元大汗远遁,到了太宗晚年才敢回到这漠南来,还从天山以西带回了大量人口,北元的实力急速膨胀。而且,那时候女真人也成了气候,屡屡犯边。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初登大位的上皇决定,北迁燕京,天子守国门,事情伱也知道,女真人被犁庭扫穴,北元被彻底打散,成了卫拉特联盟、喀尔喀联盟和元裔三大联盟,互相攻伐,已经无法对我朝造成威胁了。
还有一个原因,当是犁庭扫穴后,女真人的地盘就成了我们的领土了,上皇下令设置奴儿干都司,我朝的领土一下子往北延伸数千里,原来位居天下之中的神都就有点偏南了,这也是上皇在北行在一呆就是近三十年的另一个原因。”贾赦将茶碗里的山楂水一饮而尽,贾珲连忙续上,贾赦点了点头。
“然后就要说到你了。”
“我?这里头还有孩儿的事?”
“准确来说是安西都护府。
一来,你们这开疆拓土一下子就把大齐变大了一倍,原来还有些偏南的洛阳一下子又成天下之中了。
如今北患已定,迁回洛阳一事成了当下的头等事宜。再加上你们这是自太宗后头一回进行这么多人的封爵仪式,北行在那小宫殿自然是没有洛阳紫微城有资格举行典礼了。
于是乎,上皇就派皇爷和我等勋贵南下洛阳,一来考察洛阳情况,为迁都做准备,二来就是给封爵典仪充场面了,此次各部皆是把左右侍郎和领衔的散官们都派来了啊。”
“啊,说这么多,父亲你原来就是来充场面的。”贾珲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混帐东西,怎么跟你爹说话呐!老子、老子…确实是来充场面的…”声音越来越低。
贾赦绞尽脑汁想了想最近的作为,发现什么都没干成过,迁都相关的工作什么忙都没帮上。
自己来这里似乎就剩下充场面一个用场了。
“老子不跟你瞎扯了,回房睡觉去吧,明日还要早起参加大朝会和典仪呢。”说完,贾赦逃似的走了。
贾珲也跟着下人来到东院。
东院其实是袭爵人才能居住的地方,可谁让洛阳的荣国公府就他贾珲和贾赦两个呢,贾赦自然是去荣禧堂居住过过瘾,以贾珲的身份,似乎就只有住在东院一个选择了。
洗漱过后,躺在了东院正堂的拔步床上,贾珲兴奋的在床上滚了许久,滚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睡了下去。
屋外,丫鬟们正熬夜给贾珲的祭服做着最后的检查,不敢把蜡烛拿过来,怕烧了祭服,只是拿着几面铜镜,反射着远处的烛光照着衣服一点一点检查着。
一切为了明日的大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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