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心头一跳,侧过脸,就见珍珠白的身影坐在离她不远的一方大石上,支着脑袋有些困倦地瞧着她。
所以,她昏过去前看到的那个人影,不是幻觉!
许是见她呆呆愣愣的,陆修站起身走到跟前,垂着头,眼中带了嘲讽,“那么高也敢跳,摔傻了?”
许是火堆的暖气烤得她有些恍惚,望着陆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陆修皱了皱眉,有些嫌弃,“怎么每次问话,你都心不在焉?”
梁婠回过神,忙垂下眼,“多谢大人——”
救命之恩几个字被她及时吞掉,他说过不救人的。
梁婠这才注意到肩头的伤口已被包扎,身上还盖着他的大披风,不用看也知道在角落里必定绣着一朵精致的牡丹花。
见她并没摔成个傻子,陆修重新坐回去,不咸不淡,“你是该谢我。”
他按了按眉心,“平日倒也没觉得,怎么回回睡着——”
梁婠瞪着眼珠,心头捏把汗,回回怎么样?
谁想他话一顿,放下手,只瞧着她,“怎么知道让婢女跑回来求救,自己却不知道?”
求救……
梁婠笑笑,“大人不是不喜欢只会求救的人吗?”
他望过来的眼神一凛,“只怕并非是因我不喜,而是你心存疑虑,以为那些人是陆氏派来的吧?”
看样子,她作何开口要珍珠,他心里是清楚的。
“大人既问我,那我便直说,想是之前同大人的传言,让他们误以为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再加上此次救了太师,更以为我会借机提要求,谋一个身份,唯恐我妨碍到陆氏与曹氏联姻。”
若是一般谣言也罢,偏这一段谣言,陆修非但没有制止过,反而当众与她拉扯,不是默认是什么?
若非如此,皇后又何必为其正名呢?说到底这旨意,究竟是碍于周昀的情面呢,还是为其妹曹鹿云扫除障碍呢?
梁婠默叹,陆修与曹鹿云的婚事已是众人的心照不宣,唯独只差一道圣旨了。
想来周昀上奏皇后,也是看在陆修的份上才故意那么说,叫皇后误会,保她一命吧?
梁婠躺了许久想坐起身,可后肩的伤实在叫她疼得动弹不了。
“请大人助我入宫吧,如此他们明白我并无攀附之心,也能留我一命。”
梁婠的头很是昏沉,毕竟她一直在发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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