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连绵,皂靴踏在水中,洇湿了鞋面,形成深深浅浅的印迹,一步一步,深色越来越多,直到殿前,皂靴几乎湿透。
今年的雨水多且急,到处湿漉漉的,惹得人心里毛毛躁躁,也不知南边的水患如何了,朝廷乱成一团,最遭殃的还是百姓。
沈确迈着艰难的步伐走进大殿,其他人都已经到齐。
郑焕已经迫不及待地抱着玉溪坐在了高高的龙椅之上,就差黄袍加身了,看到沈确姗姗来迟,他觍着脸道:
“听说殿下今日一早去给帝后请安了,啧啧啧,真是孝顺又勤勉,堪称典范。”
沈确哂笑道:“大将军的屁股也很勤勉,这还八字没一撇的事,你都迫不及待地坐到那上头去了,那个位子可是会烫屁股的呀。”
郑焕也不生气,手里摆弄着玉玺道:“有这个还不够吗,谁敢说个不字。”
“玉玺是陛下给的没错,可是当着众人说得很清楚,那是暂且交给你代为保管,你可懂什么意思,并不是传位给你的意思,况且,也没有诏书。”沈确回头看了一眼众位臣工,“大家都知道,诏书才是名正言顺的,玉玺嘛,一个石头而已,大将军想要多少尽管命人做了就是,有何稀罕的。”
话里头带着嘲讽和鄙夷,说得郑焕的脸色骤然变得发白。
李鸾嵩看着沈确,不明白她今日是怎么了,难道还在生气,这才对郑焕忍无可忍。
“少说两句。”他偷偷拽了拽沈确的衣袖。
沈确借着整理衣袖从他手中抽回,顺带着调整步伐,站得离他远了些。
李鸾嵩的手还停在空中,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翡翠扳指在哪?”郑焕咬牙切齿。
“自然是放到了妥当的地方。”沈确昂首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若是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尽管来抢,看看到时候世人会不会说你是窃国贼,通敌叛国的小人,我倒要看看你的屁股能坐到几时?”
“大胆李鸾嵩。”郑焕拍案而起,“你信不信我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沈确大笑道:“还真不信,我人就在这里,你尽管来。”
两厢对峙,火光四溅,谁都不愿服输。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不可啊,千万不可啊。”
“殿下年轻,不可冲动啊。”
“大将军重任在肩,不可轻举妄动啊。”
……
郑焕冷静了片刻,笑道:“晋王殿下如今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许多,我郑焕能有今日,自不会在意什么天下人的狗屁说法,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说一个老子杀一个,大不了都杀光,反正这太平的天下也是老子打下来的,老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疯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沈确觉得激将法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旁边错愕的李鸾嵩道:
“你是什么意思,可想好了。”
郑焕的目光也随之落在李鸾嵩身上,问:“沈娘子,如今高下立见,你作何打算,是跟着你的旧主情郎,还是攀上我这前途无量的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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