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的秋美且短暂,几日前入眼还是金灿灿张扬的黄,几场秋雨过后,树叶便不堪重负地干枯、掉落、入泥,现在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裹着冷风,仿佛在温雪。
李鸾洪被禁足府中,不但锁上了大门、裁撤了人手用度,就连平日里的吃穿也落魄潦倒。
一个被皇帝厌弃的儿子能有什么好下场呢,又有谁还会在乎他呢。
看着难以下咽的饭食,李鸾洪一脚踢翻了案桌。
“王爷。”身边的内侍慌忙跪着去捡,觉得颇为可惜,“这可是近日比较好的饭食了,王爷还是吃一些吧。”
李鸾洪大剌剌地席地而坐,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一边擦拭着手里的宝剑,一边漫不经心道:“你觉得好吃,本王就赏你了。”
“那王爷吃什么?”内侍不解,“王爷已经几日都没吃饭了,这样下去身子吃不消的。”
李鸾洪腾地一下站起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那红色的衣袍没有束腰带,随着他的旋转而鼓起翻飞:
“你看本王像吃不消的样子吗?”
内侍不敢多说,低头收拾残局,觉得他大约是疯魔了。
是啊,任谁从高处跌落,不会神志失常呢。
“几时了?”李鸾洪问他。
“快到未时了。”内侍回答。
他仰头看了一眼天光,一支光秃秃的树杈上头停落了两只小麻雀,正在叽叽喳喳地相互喂食,他定睛看着,两只小东西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它们,齐齐看向李鸾洪,之后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什么,一起扑腾腾飞走了。
“切,有什么可炫耀的,你们有的本王也有。”李鸾洪笑说。
这一幕皆被那内侍看到,吓得已然说不出话来:跟两只鸟儿计较,疯了,看来是真疯了。
内侍哆哆嗦嗦地提着食盒从他身边挤了出去,潦草地行了个礼,撒腿就跑。
身后,李鸾洪“咣当”一声将内殿的门关上。
他转身回屋,放下宝剑直奔后院而去。
那里原本是一片花园子,昔日的繁盛早已不复存在,角门处多年落锁锈迹斑斑,是这王府里唯一没有人走的路,也是唯一的落网之鱼。
“当啷”一声响,锈锁被打开,一抹红色的身影闪进,被李鸾洪一把抱入怀中。
“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李鸾洪颇有些怪怨,“饿死了。”
“殿下莫急,今日醉仙楼新出了名叫醉仙人的酒,听说是他们东家亲手酿制,我等了好大一会儿才排到的,这才来晚了,您先尝尝?”
小娘子挑落披风上的帽子,露出一张略显稚嫩却浓妆艳抹的脸。
“哟,我瞧瞧,今儿这是改了妆容了,仿了那春宵馆里头头牌姑娘的妆是不是?“
李鸾洪立马兴奋异常,拉着张冠华站到院子里,又解掉她身上的红色披风,抬起她的脸蛋仔细端详:
“嗯,不错,仿得颇有几分相像,这身衣裳也像。哈,你还真可以,这才几日,你都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了,我当真以为是那莺莺姑娘来看我了呢。”
“只是,这身段还有些不同,莺莺儿更丰腴柔软,你还瘦了些,再吃胖些。”
张冠华得了夸奖,满心欢喜,羞涩道:“好,我试一试。”
“你得奔放一点,莺莺儿可从不会如此扭捏,她向来主动得很。”李鸾洪拉着她往里头走。
偏殿的小间里头,二人对坐,一起喝酒吃肉,自然都是以李鸾洪为主,张冠华只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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