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灯影幢幢,晃动的光影下张成儒那张脸越发显得绝望。
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一整晚都在他脑海里晃荡,挥之不去。这些年他虽不喜沈确,可是在他看来二人相处却是极和谐的啊,各忙各的互不干涉,张成儒觉得已经给予沈确最大的自由和尊荣了,她每日去看她那些铺子他从来都不说什么,难道这反而助长了她的不洁吗?
她一个商女,若是没有嫁给他,哪里能有今日的地位和尊贵,没想到外表柔顺沉默的沈确骨子里却是个不安分的。
这口气实在忍不下。
看着此刻纷纷散去的同僚,张成儒深吸了一口气,他倒要看看沈确究竟是去干什么,至于周雪莹,她向来乖巧懂事,不会做出粗鲁莽撞之事,倒是不必他担心。
身后烛灯熄灭,张成儒提起衣袍,大步走出大殿直追沈确而去。
月色下,李鸾嵩的步伐直奔后殿,那是在御花园荷花池的另一侧,相对僻静些,他轻车熟路,沈确此时一定会去那里更衣休息,他想看看她究竟如何了。
不想,还未来得及加快步伐,身后就响起了张成儒的声音:
“沈确,你站住。”
李鸾嵩停住脚步,回头瞪他,月光从头顶落下,那一张脸颇显狰狞。
“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不是去出恭吗,跑这里来做什么?”
张成儒小跑几步才追上到他面前,略有些气喘,怎么从前没发现这沈确的脚程这么快。
“别跟着我。”李鸾嵩不理他,转身要走,却被张成儒一把拉住薄衫,他使了些力气,丝滑的春衫顺着他的手从李鸾嵩的肩头滑落,露出圆润饱满的小香肩。
张成儒一怔,月色下,她皮肤细白如瓷,仔细看去一颦一怒间都极尽风情。
这是要去见情郎发癫吗,张成儒更气了。
李鸾嵩一把甩掉张成儒的手,拽回衣裳,怒道:“别动手动脚的,再跟着我,我就打你。”
“沈确。”张成儒怒道:“我是你夫君,连你去哪都不能问吗?这里可是皇宫,行差踏错一步可要连累全家跟着你陪葬的。”
怂吧,李鸾嵩心想,大老爷们怕成这样,不是怂是什么。
他冷哼一声,笑道:“陪葬也是活该,谁叫你当初娶我呢,贪图别人家钱财,心思不纯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张成儒气得青筋直暴,一时语塞。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赶紧回家挑棺材板去吧。”说完李鸾嵩抬步便走。
“沈确。”身后张成儒的声音透着一丝绝望,“你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从前的你是那样的贤良淑德。”
“我呸。”李鸾嵩顿住脚步,“张成儒,沈确的贤良淑德你配吗?这些年你和你们一家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月色下,周遭一片黑暗,张成儒显得很颓丧。
可不是颓丧吗,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
“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跟着我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可是沈确,这……你也不能怪我啊,我和雪莹的事,我一早就跟你说了啊。”
“如今,是我不对,可是……”他顿了顿,一脸愤懑道:“沈确,如果你想要夫妻之实,我也可以做到,只是,你不能奢求我对你的感情,也请你谨守妇德,不要再做那……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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