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来找她,惊动了那两个人,江玉媛赶紧擦干眼泪,假装无事发生。
这件事她没问过陆景灼,当不曾撞见过。
至于江玉媛,此后再见到,她都是敷衍了事。
后来她染了风寒死了,考虑到陆景灼会续弦,第一个想起的便是江玉媛。
江玉媛完全有当继后的可能。
她没猜错,她猜错的是陆景灼的心思。
耳边忽然响起宝成公主的声音:“阿音,我记得,你兄长似乎年纪也不小了?”
楚音:“……”
她怎么忘了这茬。
前世宝成公主是提起过兄长,但那时母亲已经相中顺天府知府家的女儿,所以她实话实话,而现在,那门亲事已经被她搅黄。
楚音斟酌言辞:“兄长是到成家的时候了,前些日子母亲为此还写信给我,但我觉得应该等兄长参加完会试再说。”
那楚格已是举人,若明年再通过会试,便能登上仕途,前景璀璨,他妹妹又是太子妃,父亲是封疆大吏,实在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江玉媛若能嫁给他,这辈子无忧了。
宝成公主笑道:“听闻你兄长才气斐然,想必入翰林院不难。”
在旁侧坐着的江玉媛微微垂下头,看似害羞,实则心烦,手指将帕子拧成一团。
楚音扫了江玉媛一眼:“大越人才济济,京城更是藏龙卧虎,我哥哥能不能入翰林院难说,得个进士出身就不错了。”
事实上她是谦虚,楚格在殿试时被点为探花,直接进了翰林院的。
“等明年三月再看吧,我可不会瞧错人。”宝成公主胸有成竹。
楚音未免同情。
她养大的江玉媛她就没看清,好好的正室不当,偏要当侧室。
如果宝成公主知道,只怕气都要气死了。
午时,陆景灼回了东宫。
他穿一身靛蓝色龙纹袍,头戴赤金冠。
遥遥从远处走来,浑身好似覆了层光似的耀目动人,江玉媛的脸有些发烫。
三年前,初见陆景灼,她便被他容色所俘获,年纪虽小,便已尝到心动滋味,可惜他已娶妻,她知道无望,但后来她发现,那位神秘的太子妃一直没有出现。
她忍不住试探,在陆景灼面前提起楚音,问有关楚音的事,他没有露出过一丝爱意。
她便知,陆景灼不喜欢楚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上有几对夫妻是恩爱的?倒也正常。
此后有个念头在她心里发了芽。
等陆景灼见过宝成公主后,她甜甜叫了声“表哥”。
不知是不是宝成公主让她喊的“表哥”,明明两人八杆子打不到一边,哪来的表哥表妹,不过也罢了,前世听了几百回,楚音道:“既然殿下到了,姑姑,江姑娘快入座吧。”
赶紧吃完散了,她好累。
正往前走时,小腹忽然一阵疼痛,有癸水涌下,她脚步顿住,说道:“殿下,你跟姑姑先吃吧,我有事要处理……”
声音薄薄的,毫无力气。
陆景灼想起昨晚她蜷缩的样子,转身问:“处理什么?”
“……”她恐怕不便解释。
“怎么了?”
她想说“没什么”,可话到嘴边犹豫了。
其实,前世她也很擅长隐藏情绪,致力于做一名完美的太子妃,完美的皇后,无需丈夫,长辈操心,回想起来,她又跟他吐露过真心吗?
没有。
她生下一对儿女时所承受的疼痛,没跟他提过一句。
小产时她伤心懊恼,没向他倾诉过。
临死前,她所说的话全都是关乎儿子,女儿,娘家人……她明明也不舍得他,却一个字都没有提。
她没告诉过他,她任何的感受。
楚音睫毛颤了颤,抓住他的衣袖道:“我,很疼。”
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很不习惯,刹那间,她的脸浮起了一层红晕,艳得灼目。
陆景灼静默了片刻,弯下腰,一只手穿过她腿窝,一只手揽住腰,将她抱了起来。
“你今日就不该见客。”他淡淡道。
昨日疲累成那样,就算今儿恢复一些了,也不必非得见宝成公主。
她是太子妃,除了母后外,别的女子有哪一个能越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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