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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连奚慢慢挪到桌子边坐下,等着一桌子菜上齐,正要动筷时,一名大宫女上前。
“王妃,这是王爷命太医给您送过来的。”
几个精致小盒躺在一个小匣子里。
安连奚不解地拿起一个查看,“这是什么?”
打开就是扑面的药香,剔透的膏药透着光泽,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不用侍女回复,安连奚就已经知道。
药膏。
至于是涂在哪的,安连奚慌忙把药盒盖了回去。
变态。
为什么给他这么多药膏。
安连奚虽没有过那样的经历,却也知道如他这样的下位方都是需要好好养护那个地方的。
可……
这也太多了。
安连奚脸色发红,薛时野是要做什么。
完全不知自己被误会了的薛时野,第二日见到正厅里已然穿戴齐整的安连奚时,收到后者一个略显古怪的眼神。
那眼神跟了他一路,及至二人皆上了进宫的马车。
薛时野端坐主位,余光少年频频朝他看来,当他转头望去时却又撇开了头。像只胆怯的小奶猫,挥舞着自以为尖利的粉嫩肉垫,试探着跟前的人会否伤害于他。
薛时野收回目光。
安连奚又看了过去,但视线刚触及薛时野,就被对方那双幽邃的狭长眼眸被捕捉到,他瞬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缩回了探寻的眼神。
一声轻笑在车厢内响起。
安连奚耳尖动了动,疑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再度偏头,果不其然瞧见了对方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
真的是薛时野在笑。
他……也是会笑的吗。
突然间,书本的人物仿佛真真正正活了过来。
安连奚:“你笑什么?”
薛时野反问:“不能笑?”
安连奚抿了下唇,“你在笑我。”
薛时野沉吟。
若说是,对方会不会哭。
薛时野索性换了个话题,散漫地倚靠在车壁上,宽大的袖摆下修长指尖上执着一枚琉璃珠细细把玩,“身子可好些了?”
安连奚不禁想到了那些药膏,沉默在车厢蔓延。也许是因为活过了剧情点,亦或者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可能是昨晚对方的态度,他甚至敢不搭理薛时野。
没有听到回答,薛时野摩挲珠子的手停了下,但罕见的,他并未生气。
这辆车的车厢不大,不知张总管是不是安排出了错。不甚宽敞的车厢内,空气中好像有一股格外清甜的气息飘飘荡荡传递过来,其间又掺杂了一些药味齐齐钻入薛时野鼻端。
看来药膏是用了。
至于另外一股气息……
那是安连奚身上的味道。
薛时野眼眸微阖,静静嗅闻着这股清香。
静默中,安连奚同样不再看他,也靠着车壁,意识渐渐模糊。
清香渐浓,腿上沉了沉。
薛时野睁开眼,少年安静趴睡在他腿间,睡颜恬淡,模样十分安稳,眼下那层浅淡的青色看起来似乎没有睡好。
知晓他身份后,亦无半分畏惧。
思及夜里张总管送来的竹简——常年在家中休养,不曾外出,日前逃婚出府后被找回。
薛时野撩起眼皮,手指掠过一缕黑色发丝,沉睡中的人没被惊醒。
是不知者无畏吗……
总归念着那日的情分,只要对方安守本分,薛时野是不会动他的。
甚至,他会暂时护着他。
胆小还爱哭。
深觉多了个麻烦的薛时野重又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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