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这么惊讶的侍从叉着腰就笑了起来,等着就是对方的失态。笑罢,两人皆是又一个蔑视的眼神朝安连奚扫去,当着他的面就在屋外落了锁。
不说安连奚本就没有本事逃出去,便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他再做什么挣扎。
安连奚走进佛堂,找了个蒲团,动作像是放慢了十倍,一点一点坐下去。
佛堂有些阴冷,许久没人进来了,还落了一层灰。
安连奚只觉自己的喉咙正在扯着疼似的,呼吸都有些费力。
冷。
安连奚抱住自己,试图自己给予自己一点温暖。
眼睛也是酸的,这两天哭多了,那厮根本不管他的求饶……后面安连奚也渐渐学乖了,不吵不闹,去适应迎合。
又想到那个人了。
安连奚把脸埋进膝头,闭上眸子,慢慢放空大脑。
太累了。
好辛苦。
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马上烧高香。
但这不是梦。
安连奚醒过来的时,感觉一阵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是昏沉的。
他太疼了。
喉咙在扯着疼,身体也似裂开重组过,手脚都不像是他的,根本不受使唤。
“有人吗……”
安连奚动了动唇。
外间毫无动静。
安连奚眼眶发酸。
嘀嗒。
一颗大大的泪珠落到了青石地面上。
他想回家了。
安连奚的意识渐渐模糊,等到他再次醒来时,整个人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头顶是红色的帐幔,同时有丝丝缕缕的药香钻入鼻端。
他又没死成……
得救了。
“少爷,你醒了少爷,呜呜呜。”
安连奚僵硬地转动脑袋,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跪在床边,脸上挂着泪。
“你、”安连奚想到这人是谁,他这个身体的母亲曾给他挑选的书童,“温木。”
温木连忙点头,“我在,少爷,你这几天去了哪里……肯定过得不好,老爷竟还罚你进佛堂,你都晕过去了……”
此刻已是天光微亮,安连奚继续偏着脑袋看向外面。
已经是第二天了啊。
安连奚似想起什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服是我给少爷换的,里衣还需少爷自己来。”
温木说着又担心地看着安连奚的脸色,“少爷,您行吗……”
“我想先洗、”里衣没换,安连奚松了口气,说到一半,他又换了个词,“沐浴。”
温木连忙点头出去给他打水。
待水桶装满水,安连奚让人出去。接着一个人费劲他地起身,水面上映着的是他自己的脸,他看了看,感叹着穿书定律。余光瞥见那散落在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的无数斑驳,遂转开目光进了浴桶。
然而他的这个澡刚洗到一半,外面便响起了一道高昂的女声。
催命符一样的魔音贯耳。
“大公子,吉时就要到了,您可准备好前往岐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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