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柠察言观色,继续道:“我倾慕郎君,所以愿意成全郎君和徐娘子,一心为郎君谋划,原想着把我的陪嫁都交给婆母,可我发现婆母心里最在意的人并非郎君,而是老爷和七郎。”
宋煜猛地抬头,眼神里释放出危险信号。
父亲更看重二弟,这一点他自己也早有察觉,不然为何二弟能呆在父亲身边,而父亲对他这个留在家长的嫡长子却鲜少过问。
他只是不想承认而已,甚至替父亲找各种理由来自欺欺人。
姜晚柠的话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让他不得不直面残酷的真相。
但姜晚柠说母亲的不是,就居心叵测了。
姜晚柠读懂他眼中的警告,却没有停止。
“我看过家里的账册,自从老爷去了宁川,每年都会问家里要银子,少则千两,多则几千两,钟管事说老爷在那边人情往来交际应酬开销大。”
“可据我所知,老爷在宁川收的孝敬可不少,光姜家每年给他的孝敬就在千两以上,他真的缺钱吗?”
“账册上显示,这么多年来,家里未曾收到过老爷一文钱,只有家里贴补他的,这一点郎君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钟管事。”
宋煜的神色晦暗难辨,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母亲从未与他说起,但姜晚柠言之凿凿容不得他不信。
所以……父亲明明有银子,却不给家里,还伸手问家里要,他的银子全都给郑姨娘拿去做海船生意,说不定还用来给郑姨娘母子置办产业。
更甚者,或许贪没修河堤的银子根本就是个借口,姜家帮他填补亏空的十万两雪花银都落入了郑姨娘和二弟的手中。
宋煜控制不住地往坏处联想,越想越气。
“从去年开始,老爷要的银子越来越多了,去年一共要了五千六百两,今年加起来也快四千两了,去年……老爷才调任瑄城。”
“而府里每年靠田地的租金以及茶叶生意,所得的收入只有三千五百两左右,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诸多的人情关系要维护,三姨母时不时还要来捞些便宜,就这点收入,全给了老爷都不够,你当婆母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她只能动用自己的陪嫁,如今她的陪嫁已经被消耗的所剩无几。”
“婆母那么精明的人,她会不清楚老爷那边的情况?可她不敢反抗老爷,或者她根本没想过要反抗,而是不停的满足老爷,予取予求,以此来证明她这位正室存在的价值,包括牺牲你的幸福。”
“姜晚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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