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拿定了什么主意。
且说荣庆堂内。
见过了二位尊客,贾母在丫鬟搀扶下重返荣庆堂里。饭食热过了,老太太这会子却没了胃口。
恰好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并一众小的都在跟前儿伺候着,老太太便感叹道:“本道是大姑娘有了喜讯,不想人家为着的却是俭哥儿。”
顿了顿,老太太看向李纨:“珠哥儿媳妇儿,俭哥儿那股子,伱可知晓?”
李纨赶忙道:“回老太太,我前些日子听俭哥儿说了一嘴,倒是忘了跟老太太提起。”
贾母就问:“我听方才说二十万、十万的,可是不少银钱?”
这话李纨却没法儿接了,王熙凤便笑着道:“老祖宗,那十万、二十万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钱。大嫂子兄弟这一遭,可是真真儿的发迹了呢。”
贾母道:“这确是不少。”随即嘱咐李纨:“俭哥儿到底年岁还小,你总要看顾着,可莫要让他败光了。”
李纨应下,王熙凤却道:“老太太,俭哥儿这一遭,怕是将几辈子的银钱都赚了。方才那两位爵爷加在一处,不过买了俭哥儿手中一成股子罢了。便是败光了又如何?股子一转手,又何止百万?”
“瞎,这般多?”
饶是贾母见惯了世面,这会子也骇了一跳。三百万两啊,贾家富贵了几代,到手的银钱与之相比也不知哪个多哪个少。那俭哥儿不过十三、四年岁,竟显这般大能为?
一时间引得贾母啧啧称奇。
王熙凤凑到李纨身旁,因是笑道:“大嫂子,这往后啊,说不得还得请大嫂子多关照咱们呢。”
李纨只笑着没应声。这府中上下,除去贾母与贾政,自贾珠过世后又有哪个拿正眼瞧过她?便是贾兰也不受待见。亏着这回俭兄弟争了气,挣下偌大家业,还私下里转了三十万股子与她。
如此,只靠着每岁出息,就足够她与贾兰嚼裹了。她心中熨帖、与有荣焉,那萦绕心头的郁郁之气竟消散了少许。
王夫人端坐一旁乜斜李纨,心头好大不痛快。那李惟俭不过比宝玉年长了三、四岁便显出这般能为,倒是衬得宝玉好似顽童一般。再者财能通神,李惟俭有这般家业在,日后薄待了李纨,只怕那李惟俭一准儿不依。看来往后明面上倒是不好再为难自己这个大儿媳妇儿……
邢夫人目光灼灼,恨不得这会子便将迎春嫁了李惟俭,如此既甩了麻烦,又得了实惠,真真儿是一桩好姻缘。
几个小的却又是不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迎春这会子才知晓李惟俭竟这般厉害,心中除去与有荣焉,更多了几分崇慕。想着今儿在水月庵里俭哥儿对坐说了好半晌话儿,二姑娘记起那俊逸的模样,顿时悄然红了面颊;
惜春这会子年岁还小,与她而言三百万与三百都是天文数字,只凑在一旁偶尔打趣几嘴;
探春年岁稍长,却知这内中厉害。小姑娘兴奋的喜笑颜开,心中原想着俭四哥能文能武,是不可多得的英雄人物,不料俭四爷竟有范蠡之能!此时年岁不多,待再过上几年,只怕……天下谁人不知李惟俭!
过两日便是她的生儿,小姑娘忽而遐想连篇,也不知俭四哥此番会送什么物件儿。探春也不是个势利的,只盼着俭四哥能送一份可心的礼物,便只是如二姐姐那般的一阙词也是好的;
宝玉不耐这些仕途经济,原本有些怪话,却想着总是一桩好事,于是便只陪坐在黛玉身旁;
黛玉心中只为李惟俭高兴,她却不在意李惟俭挣下了多少家业。林家原本就是勋贵之家,其父林如海又得中探花,在盐司任职。林家富贵虽比不得贾府,却也是天下少有的。
可小小的黛玉却早已超脱,不再追寻那些世俗的享受,反倒更在意精神上的愉悦。
此时探春合掌道:“老祖宗,明儿是我生儿,我想到时请俭四哥赴宴,老祖宗可准许?”
贾母笑道:“随你随你,左右都是自家亲戚,一起热闹热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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