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心思的钻营,反倒忘了秋闱。
毕竟这般时节,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
她心中暗忖,须得寻个功夫再找俭哥儿提点两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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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上小院儿。
外间众说纷纭,李惟俭如今却是不管。昨儿昏昏沉沉一整日,到了今儿稍稍好转。额头依旧发烫,可好歹没那般昏沉了。
他逼着自己吃了不少,等那大蒜素泡制得了,又饮了一小盅,随即被那味道呛得龇牙咧嘴,直引得几个丫鬟忍俊不禁。
他喉咙开始发痒,便干脆不说话,只听着几个丫鬟絮絮叨叨闲聊起来。
香菱一直安安静静的,极少言语。说话的多是晴雯与红玉,琇莹那憨丫头不过偶尔掺和一嘴。
偏生晴雯与红玉又是彼此不对付的,说上一会子便会呛声两嘴。此时红玉就会瞥上李惟俭一眼,随即转而说起其他,再不与晴雯吵嘴。
李惟俭便笑吟吟的看着,寻思着红玉果然是个周到的。
一更天过了,香菱便与红玉回了西厢,晴雯早早铺了被褥,李惟俭盖了被子倒头就睡。
那大蒜素虽说有一定抗生素效果,却既不能退烧,也不能消灭病毒。半夜里李惟俭复又烧将起来,还时而伴着两声咳嗽。
琇莹睡得死死的,咳嗽声只将晴雯吵醒过来。
小姑娘窸窸窣窣起了身,趿拉着鞋子凑到床前探手摸了摸李惟俭额头,顿觉滚烫无比。
朦胧中,又见李惟俭裹紧了被子,晴雯便蹑足先行给熏笼里加了白霜炭,转头听得李惟俭咳得厉害,又去厅堂里寻了蜂蜜梨膏糖。
到得床边,晴雯轻声唤了两声:“四爷……四爷?”
李惟俭悠悠转醒,纳罕着看向晴雯。
晴雯就道:“四爷咳的厉害,吃一勺蜂蜜梨膏糖吧,好歹压一压。”
李惟俭应了,强撑起身形,掀开布帕子,张口吞下晴雯喂过来的蜂蜜梨膏糖。蜂蜜润了喉咙,咳嗽稍稍止住,李惟俭又重新戴好布帕子,紧忙钻进被窝里。
晴雯忍不住道:“四爷本就染了风寒、喘息不畅,这帕子还是摘了吧。”
李惟俭只含糊道:“你不懂……我要是摘了,你们就该过了病气。”
晴雯暗暗抿嘴,眼见李惟俭冷的打颤,转头又寻了那放置在熏笼上的汤婆子来,先行塞进被窝里给李惟俭暖脚,随即干脆掀了被子凑了过来。
“你——”
“四爷早些睡吧,明儿一早四爷还要出门儿呢。”
晴雯飞快地说了,随即僵硬地凑过来,身子与李惟俭贴合在一处。
李惟俭心中动容,这会子倒是没生出旁的心思,只觉心中暖流涌动。得一人无私心意,又谈何容易?
晴雯心比天高,丫头身子小姐性儿,惯会得罪人……林林种种小毛病极多,可这又何妨?单单冲着这份心意,李惟俭便总要给晴雯一个来日!
怀中晴雯有些僵硬,李惟俭干脆探手将其揽在怀里,闷声道:“嗯,睡吧。”
夜凉如水,北风呼啸。
怀中的身子渐渐松弛下来,忽有一声呢喃传来:“娘……”
李惟俭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晴雯的消肩,晴雯便转过身来,好似乳燕投林般蜷缩在他怀里。
李惟俭心中不禁哑然失笑,暗忖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啊,素日里张牙舞爪的好似浑身是刺儿,也唯有此时睡着了才会显出她心中的不安吧?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琇莹早早儿醒来,起身便见床榻上拥在一起的二人。琇莹眨眨眼,觉着自己应是还没睡醒,使劲儿揉了揉双眼,随即怔住,继而双颊好似包子一般鼓胀起来。
明明她最先跟着公子的,怎么反倒晴雯抢到头里去了?
她心中气闷,胡乱穿戴了衣裳,出门便到院儿中撒气也似的丢飞镖。于是小院儿里的‘哆哆’声便一直不曾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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