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器,可我家就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啊。老太太……”
贾母略略动容:“姨太太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她搀起来?”
王夫人紧忙上前搀扶,薛姨妈却屡屡挣脱,哭道:“老太太若是不答应,我今儿就不起了。”
“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再说。”
此时贾赦却冷声道:“母亲,这会子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儿啊。”
他不说这话还好,此言一出口贾母就变了脸色:“浑说什么?都是自家亲戚,遭了灾、落了难哪儿有眼瞅着的道理?”
贾母心中明镜儿也似,贾赦自觉袭了爵位,就该做这荣国府的主。可依着贾赦的性情,若果真让其做了主,哪儿还有贾政、宝玉的好儿?
贾赦算计着荣国府家产,二儿媳王夫人谋算着让宝玉袭爵,她在世时还能强压着,待她阖眼那日,荣国府必定斗的鸡飞狗跳。
于是前些年,她这才谋算着让贾琏娶了凤姐儿,如此王夫人掌家,凤姐儿管家,好歹给了大房一个交代。如今她便只盼着宝玉成了婚,她死时大儿子也死在小老婆肚皮上。待将来琏哥儿袭了爵,凤姐儿掌了家,宝玉便去做个富贵闲人好了。
琏哥儿是个宽厚的,总能容得下宝玉这个兄弟。
眼前贾赦咄咄逼人,撵走薛家是假,奔着王夫人是真!当即激起了贾母的逆反之心。
老太太略略沉吟,她好歹是跟着老国公见过大世面的,思忖一番就道:“这巡城御史没上本子,反倒先来府中递话儿……琏哥儿、凤哥儿,我怎么瞧着这事儿有缓儿呢?”
贾琏与王熙凤对视一眼,前者拱手道:“老祖宗慧眼,孙儿方才一时急了,倒不曾想过这个。如今仔细思量,好似还真是如此!”
王熙凤也道:“外间都传那詹崇黑脸儿无情,他既来府中递话儿,想来是有所求。我看不如请大老爷、老爷、东府珍大哥商议一番,再去与那詹崇碰碰,琢磨透了人家心思才好拿主意。”
“嗯。”贾母沉着脸颔首,就道:“打发人去把老爷请回来,再去请珍哥儿过府一趟。”
王熙凤又道:“老祖宗,您还忘了个人呢。”
“嗯?嗯……打发人在门前候着,俭哥儿若是回来了,也叫他一并去商量商量。就是如此,都散了吧。”
“多谢老太太大恩大德!”薛姨妈又要跪拜。
贾母心中厌嫌,强忍着才宽慰了几句,嘱咐王夫人将薛姨妈带了下去。
出得荣庆堂,大老爷贾赦就开始运气。本道是难得的机会,不想竟被老太太三言两语化解了。
此时邢夫人低声说道:“老爷,琏哥儿可真是您的好儿子,事到临头跟那凤姐儿一般往后缩,眼里分明就是没有您这个老子!”
贾赦自是暗恨贾琏万事不沾身,可也恼恨方才邢夫人言语失当,只提了嘴王夫人老太太立马儿就改了心意,于是沉着脸叱道:“蠢妇!要不是你胡乱说嘴,这事儿就成了!哼!”
大老爷一甩衣袖,快步将诧异的邢夫人丢在后头儿。邢夫人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发作,只得闷头迈着小碎步随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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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申时,李惟俭与吴海平打马而回。
方才在角门前翻身下马,便有门子紧忙迎上来道:“诶唷,我的俭四爷,您可算是回来啦!大老爷、老爷、东府珍大爷这会子都在外书房等着四爷呢,您赶快去吧。”
李惟俭怔了怔,贾赦、贾政、贾珍都在?莫非是自己坑害薛蟠的事儿发了?
每临大事有静气!他面上不曾显露,随手将缰绳丢给管事儿的门子,笑吟吟道:“这般大阵仗,今儿这是怎么了?”
门子道:“这……小的可不好胡乱嚼舌。”
李惟俭笑着自袖笼里摸出一块碎银丢过去:“这是嫌我近来给的赏钱少了啊,拿着!”
“哎?诶唷,谢四爷赏!”那门子入手一掂量,便知这碎银起码二两有余,当即眉开眼笑,随即凑过来低声道:“小的下晌才当了值,听说早间有个巡城御史叫詹崇的来了一遭,似乎还跟那桩案子有关。”
“嗯……知道了。成,这赏钱没白给。”说笑一嘴,李惟俭踱步朝着外书房行去。
脑子里心思电转,詹崇来贾府做什么?按说今儿那俩青皮打行出了首,詹崇这会子应该来拿人啊。偏生此人来是来了,却又不曾拿人……坏了,只怕这一遭是被严希尧给卖了!
李惟俭驻足,扭头就见吴海平已经自马厩里行了出来,他赶忙招手,待其到得近前,笑吟吟压低声音吩咐:“找你背后东主,无论如何把那大同车员外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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