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俭思忖着,回头儿怎么也要寻一寻,看看有没有太宗语录之类的翻看一番。
李惟俭附和着说道:“实学,尤其技术一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严奉桢听闻此言,大起知己之感。说道:“无妨,那英吉利不过弹丸岛国,今上励志图新,只待我大顺奋起直追,不消十年,定能压过英夷。”
顿了顿,转而说道:“以复生的学问,此番入京师必定榜上有名。”说道此节,严奉桢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前日我父奉诏陛见,说圣人有意三载后开实学会试。复生秋闱过后莫要懈怠了,来日总有你的前程。”
李惟俭赶忙拱手道:“多谢景文兄提点。”
严奉桢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眼那蒸汽机,说道:“此物好是好,就是抛费太高。熄火吧,再烧下去我这月可没银子买煤了。”
李惟俭心中暗自盘算,那锅炉与气缸都是铸铁铆接的,连接的管线都是灰口铸铁管。由此可知,大顺此时掌握了铆接工艺,还掌握了无缝铁管工艺。
可惜看不到大顺此时的铸炮工艺,不然还能推测出大顺是否掌握了镗床技术。
若果真有镗床技术,那李惟俭便有把握开发出四个标压下工作的高效蒸汽机。
他前世先学机械,后学冶金机械,工作后却坐了办公室。空暇时间一多,他便摆弄起了这些复古机械,还自己动手造过一台三缸蒸汽机。
严奉桢转身引着李惟俭回书房,二人方才落座,就有下人过来禀报:“二公子,太太让二公子寻一家井窝子换了,这张家的水不知怎了,近来吃着发苦。”
严奉桢板起脸道:“这等小事你自去办了就是,没看我在待客?”
那下人唯唯退下,严奉桢叱道:“不知所谓。”
李惟俭却心中纳罕,问道:“景文兄,这京城吃水……还要买?”
严奉桢便道:“自然要买。是了,复生新来,不知京师吃水不易。前明至今,打了不知几千口水井,奈何除去少部分是甜水井,余下的都是苦水井。苦水井打来的水,只能用之浆洗衣物。若是吃水,便得从有甜水井的水铺子买。”
京城竟然还要买水吃?李惟俭心中腾起个念头来,说不得第一桶金就应在这水上了。
二人谈天说地,多是严奉桢在说,李惟俭只偶尔附和几句,却每每能点在关要之处,于是严奉桢谈兴更浓,大起知己之感。
他又拉着李惟俭看藏书,便见书架上塞满了各类实学书籍。既有明末翻译的《几何原本》《简平仪说》《泰西水法》《测量法义》《灵言蠡勺》《测量异同》《勾股义》《睡答》等,又有新近翻译的《泰西机械》《微积分》等。
待过了申时,严奉桢命人摆饭。奈何严希尧不知被何事绊住了,一直不曾回返。吃罢了晚饭,严奉桢只得依依不舍将李惟俭送出,临行还道:“今日着实不凑巧,家父许是有旁的事。待来日复生径直登门,我来引荐,定要骇我父亲一跳!”
李惟俭笑道:“哈哈,那便一言为定。外头天寒,景文兄快回吧,我走了。”
接过严家下人递过来的缰绳,李惟俭飞身上马,朝着门前的严奉桢拱手作礼,这才兜转马首朝着巷子外行去。
缀行其后的吴海平催马与其并行,面上惴惴,这会子实在闹不懂李惟俭到底还藏着什么底牌。前国子监祭酒、两淮巡盐御史、荣国府,如今连刑部侍郎府邸都通行无碍。
回想路上李惟俭说还要去拜访工部尚书古惟岳,倘若也如这般热络,只怕此事告知了东家,东家宁可舍了三千两银子,也要交好这位李公子啊!
想明此节,吴海平小意道:“公子,可还要去石板胡同?”
“算了,今日太晚,明日再去吧。”
行了一阵,见吴海平始终不曾言语,李惟俭奇道:“咦?怎地这般安生?”
“这不是瞧着公子在想事儿嘛,我才没言语。”
吴海平那小意的模样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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