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釉瓷茶杯,小小的一只,苻琰呷掉茶水,崔姣再舀,如此喝了四五杯,尚算解渴,但要真被那些好风雅的文士儒生看见,真会说他牛饮,不过崔姣知道苻琰不是什么好茶艺的人,大梁人从上到下都爱喝茶,喝茶就如同喝水,他渴了,当然要喝到不渴了。
裴缨寿见苻琰喝起茶一直没停,本来不想喝,也疑惑那茶能有多好喝了,遂命令崔姣,“给我斟一杯来。”
煮开的茶只有汤华最有香韵,汤华是头沸的茶汤,汤华过后的茶便不好喝了。
崔姣略惊讶,河东裴氏这等勋贵,该是知道这些茶艺的,可明显裴缨寿不懂茶道。
苻琰都没吱声,她也不点破,舀了茶汤给裴缨寿。
裴缨寿品一口,寡淡无味,遂把茶杯一放,直接道,“表哥如今口味独特,这么难喝的茶也能喝的进去,这么个事事无用、没大没小的妇人也能娇纵。”
崔姣沉得住气,装乖。
苻琰把茶杯倒扣在茶床上,不接她的话,“找孤何事?”
裴缨寿气愤他这不疼不痒的态度,“表哥如今和陛下有何区别?”
苻琰手上扳指叩了叩。
裴缨寿还要说,“无尊卑贵贱之分,留着她,表哥莫非也想步陛下后尘?”
苻琰的手掌拍了一下茶床,脸阴沉的吓人,“表妹若不是有事来找孤,还是请回吧。”
裴缨寿丝毫不怕他,一倏然站起来,指着崔姣怒道,“难道真像她说的,表哥喜爱她那张脸,钟意她的好嗓音,便可为这副皮囊罔顾你我兄妹多年情意?表哥也想弄出个王贵妃不成!”
这可太抬举崔姣了,崔姣只是崔氏旁支,又不是正经崔氏嫡女,况且崔氏在朝无人,哪里比得了王贵妃是王氏贵女,王贵妃的兄长还是左仆射,这身份也只有皇后能压得住了。
崔姣这一小小蒲草可戴不起大帽子,得被压断了。
苻琰道,“几年不见,表妹依然如此暴躁不耐,她有错孤会教训,东宫的内务,不是表妹该管的地方。”
裴缨寿火大起来,“表哥现在说这话,当年表哥的傅姆犯上违逆,姑母若不管,表哥能活到今日?这妇人巧言令色,表哥看不出,我不管,难道要等姑母来管?”
崔姣后脊发凉,皇后不是善茬。
苻琰脸色森冷,倏然就从座上站起,要回寝殿内。
崔姣一下反应过来,裴缨寿方才犯了苻琰的忌讳,苻琰不喜旁人提到他的傅姆,大公主与她说过,她也从没在东宫的下人中听过关于他傅姆的传闻,可见这傅姆是扎在苻琰心里的一根刺。
裴缨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促道,“……牛公微在流放半道跑了。”
苻琰才折返回来坐下,唇抿成一条线等她说。
裴缨寿道,“他的旧部埋伏在巂州地界,牛公微一入巂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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