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又作死……”
卫离一个冷冽的眼刀射过来,他便不敢出声,借口去厨房煎药。
楚鸾此刻看上去还是木讷的,仿若没了灵魂的躯壳,只是眼角不知是因为长久睁着还是别的什么是不是落一滴泪来。
他小心翼翼地拿衣袖替她拂去,做完这个动作,又退回去,规矩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楚鸾的眼珠忽然转了转,她的嘴唇因为缺水而苍白干裂。
“你……”
“什么?”卫离以为她有话要说,特意俯下身子。
也不知楚鸾哪来的力气,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另一只手支撑着上半身,就这么直直的吻了上去。
嘴唇突然传来柔软而又粗糙的触感,卫离顿时僵在原地,他以为对方会这么放开他,谁知唇上的触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用力,不是绿豆糕那般的光滑细腻,而是像米糕一般软糯之外略微有些粗粝,更能刺激人的唇舌。
不过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楚鸾就坚持不住了,脱力地摔下去。齐韩这张床并不柔软,直直摔下去想必十分疼痛,卫离及时用手托住楚鸾的后颈,然后将人慢慢放下去。
接下来,两人相顾无言,谁都没有先开口,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诶,你们这么快就亲热完了?”齐韩端着一大碗黑乎乎的药倚在门框上一脸看戏的表情,两人这才注意到原来方才是没有关门的。
两人迅速分开,楚鸾静静躺在床上装死,不想搭理齐韩。
卫离也是一脸尴尬,板着脸退到一边,给齐韩让出一个位置,方便他给楚鸾诊治。
齐韩却没打算放过这俩,揶揄道,“这青天白日的,门也没关,你们也太着急了些吧。”说完,目光不断在卫离和楚鸾身上徘徊。
“说真的,你们一个郡主,一个王爷,挺相配啊。”
卫离听了这番话,面上不改其色,心里却如擂鼓一般,带着几分喜悦和忐忑偷偷打量楚鸾。
后者感受到两道热切的视线,终于不能继续躺下去了,突然坐起身来,反手就将身后的软枕扔向齐韩,卫离眼疾手快,及时将枕头挡了下来。
齐韩知道楚鸾并无恶意,只是恼羞成怒罢了,他也表示理解,毕竟少女怀春之时都是冲动且易怒的。只是叹息道,“唉,你恼了没关系,可是这药我是不会再煎第二遍了。”说着,就上前把药递给楚鸾。
楚鸾悠哉悠哉靠在床头,右手不断播弄碗里的汤匙,只闻了这药的味道,就面色发苦,不断抱怨:“这药怎么越来越苦了?”
“良药苦口,郡主,你就珍惜你现在还能喝药吧。”
说到喝药,卫离突然想起来之前楚鸾在狱中时的痛苦症状,于是找了个借口将齐韩叫出去,“齐大夫,我这几日也有些犯头痛,想请齐大夫帮我看一看。”
齐韩领会他的意思,二人便关上门出去了。
齐韩和卫离一走,楚鸾彻底没了喝药的欲望,反正她体内中的是蛊毒,就算喝了药又能怎样呢?生死不过在别人掌中。
眼不见心不烦,楚鸾反手就将药碗打翻在地。
门外,卫离问起楚鸾的病症,“楚姑娘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上次我在狱中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全身疼痛难忍,不多时,身上还会出现黑色纹理,然后第二日又消退,与常人无异。”
齐韩从未听起楚鸾详细描述她的病症,如今联系起来,倒有点像九刹花毒。但是,下一秒就被否定了,“不可能,不可能是九刹花毒。”
凡中九刹花毒者,三日内必死无疑。楚鸾不可能活到现在。
还未等他想清楚缘由,屋内就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生怕楚鸾有个三长两短,两人急忙进屋查看。一进门,之间床边一地的狼藉,楚鸾挣扎着要下床。
齐韩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抖动着指了指地上四分五裂的碗,又指了指不听医嘱的楚鸾,最后一甩袖,大骂一声,“糊涂!”
想死就死吧,还摔他的碗,那可是他最好的一只碗了,二十文呢。
卫离也觉得楚鸾此时不宜下床走动,“楚姑娘,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在这休息几天吧。”
“让她走!”齐韩大喊道,“我这庙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说着,亲自找来抹布收拾残局,“亏我熬了一个多时辰才煎好的,热水滚了三遍。说不喝就不喝了。”
楚鸾直接拔下头上最后一只固定的金簪,放在床上,“你拿着这只金簪去我府上找玉奴,今日所有的损失双倍赔偿。”
齐韩:……你要不要再砸点?
话已至此,齐韩不再多言,只是劝了她一句,“人生左右不过一死,既然你选择活着,那就得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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