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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导演微笑着又点了点头。
副导演咋舌:“还得是您啊!”然后不再提黎小鸭的事了。
黎小鸭走出去老远,才想起来忘记让他们帮忙喂喂鸡和猪。不过就一顿还好……天黑前她应该能回来的。
黎小鸭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去表姑婆家的路全是土路,等黎小鸭走到的时候,鞋上、身上溅的全是泥。
她小心地推开一道大铁门,走进院儿里。院儿里铺的水泥地,黎小鸭有点不敢落脚,免得等会儿表姑婆一生气,不把妈妈的东西给她了。
“小鸭来了?”今天的表姑婆却格外热情,走出来牵住她的手,“走走,进去说话。”
黎小鸭被牵进门,才发现里面没开灯。
表姑婆转身关好门,才摸到墙上的灯绳。灯绳一拉,白炽灯亮起,有些刺眼。
黎小鸭本能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才看清客厅里坐的是谁。
她头皮一紧,转身就要爬,但被表姑婆捞在怀里,抓起来,双腿一悬空,不管怎么挣扎都跑不掉了。
表姑婆笑嘻嘻地说:“你这孩子,跑什么?你也好久没见你表叔一家咧。”
每年过年,黎小鸭都会见到这个远房表叔。
表叔会笑眯眯地摸着她的头,递给她一个红包,说“跟叔叔去过好日子好不好啊”。
那时候黎小鸭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后来村子里的小孩儿都围着她指指点点,笑话她:“喔!喔!黎小鸭要被她阿爷卖咯!卖去给瘸子当小媳妇儿咯!”
黎小鸭很害怕,和老师说了。
第二天表叔就又来了,表叔很生气,骂骂咧咧说:“你那个城里老师是来支教的,支教是啥晓得不?待两年就要走的。老子告诉你,没人能护得住你一辈子的!”
说完,表叔扇了她一耳光。
重重的一耳光,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鼻子也流血,耳朵也流血。
她站在那里喊“阿爷”,阿爷就倚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叹气说:“小鸭,阿爷一个人养你也不容易咧……”
再后来,就变成小小的黎小鸭来养黎阿爷了。
表叔也再没出现过。
久到黎小鸭都快要忘记他了。
直到这一刻。
那一耳光的记忆瞬间被唤醒,黎小鸭的脑袋又嗡嗡响了起来。
她攥了攥手指,说:“我要回家。”
表叔起身走过来,从表姑婆手里接过了她,笑得两眼眯起来,乍看像个慈和的长辈。
“回什么家?跟表叔去城里住了,车就在外头。”
黎小鸭忍住了没有发抖,她大声说:“我要回家,我不回家,会有人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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