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你的回答。你是前来援助我们共同抵御野蛮人吗?”
格雷恩大声回答道:“我是圣城的使者。我奉七圣会之命,前来增援罗阿洛德王国。我们将和你们在一起,共同战斗,抵御野蛮人的入侵。圣城知道罗阿洛德的人民需要我们的援助。就像过去的年代,我们需要并且得到过那些最真诚的援助那样。所以,我们来了。”
克林戈王哈哈大笑,所有的人都热泪盈眶。就在刚才他们还不敢相信,已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王国,真的会被拯救。
克林戈王拉着格雷恩的手,甚至忘了起码的礼仪。他来不及问候风尘仆仆的远方来客,直截了当地问道:“请告诉我,你带来了多少士兵?
格雷恩拱手说道:“加上我们四个,我们一共来了一千八百七十四人。其中骑兵八十人,弓箭手二百人。”
克林戈王的笑容凝结在脸上,然后他又笑了,“那么,请告诉我—其他的援军什么时候会到?那些亲如手足,曾经一起歃血为盟的诸王,他们的大军,一定是跟随在你们之后,马上就会赶来。一定是那样的吧?”
虽然已经看到罗阿洛德的王脸上的失望。而且,他的话会让他更加绝望。格雷恩仍然镇定地说道:“王上,您并没有听错。加上您眼前的我们四个,一共只有一千八百七十四人。我并不能确定其他援军在哪里。是的,我不能用谎言来安慰你们—其他的援军,也许明天会到。也许,不会再有援军了。”
克林戈王呆呆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他转身慢慢走上台阶,颓然跌坐在王座上。他努力让自己从深重地悲哀中平静下来。
他悲痛地扭过头,以手掩面。因为他无颜面对大殿里和他一样重新因获得短暂希望而狂喜的臣民,他们现在全都低着头,因绝望和愤怒流着泪。他也羞于让圣城的使者看到—他,罗阿洛德的王,已经被打败了。即使敌人还没有到来。
他发出长长的叹息声,又摇摇头,苦涩的微笑已是他所能保持的最后的一丝尊严。他的目光盯着几位圣城的使者,声音却很空洞,不知道是在向谁诉说着:“我早就不该相信会有什么奇迹了。这就是我们寄予厚望的援军啊!我直到现在才不再骗自己—王国,真的完了。可是,不管怎么说,你们仍然会得到罗阿洛德最真挚的谢意。毕竟,你们已经不是在援救我们。明说了吧,简直就是前来送死。可你们还是来了。
这样的勇气,依然惊天动地,配得上我们所有的感激。现在,我们能为你们所做的唯一的事,就是请你们速速离开。我们不需要,你们也不必为了一个注定灭亡的国家丧失了性命。我们确实需要帮助,可是,我们拒绝怜悯。虽然,我们的拒绝看起来很可怜。我和我的人民,需要的是那种完全自愿,不仅源于盟约,也来自心灵的帮助。
那些在遥远的地方,点着烛火的餐桌旁,在优美的乐声中品尝着美酒佳肴的褚王,他们只要自己不会受到野蛮人的入侵,就忘记了我们曾经怎样一起战斗过吧?他们或许只是出于对亲口说出的誓约,不得不承担某些可笑的义务,才会派出一些象征性的,可怜的友谊吧?这样做也许能稍微遮掩一下他们羞红的脸吧?你们,已经来过了。现在,走吧。离开我的国家,离开王城。罗阿洛德的灾难,就让我们自己来承担吧。”
格雷恩真诚地说道:“克林戈王,我们都了解您和您的国家正面临的一切危机困难。可是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境地。”
克林戈王突然歇斯底里地发作了。他无法承受王国即将面临的覆灭,也无法忍受被抛弃的心痛。
他大声喊着:“要怎样才是绝望呢?你还想看到什么呢?城外只有几十古里的地方,就驻扎有七万嗜血成性的狼族士兵。他们残忍无情,以杀人为乐。他们没有感情,痛恨一切鲜活的生命。而我的人民,面对的就是那么可怕的境遇,却无处可逃。
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我—他们的王的身上,也寄托于神圣的盟约。就在刚才,我还抱有可笑的幻想,幻想他们不会坐视曾经忠贞的盟友被共同的敌人消灭。如果你带来哪怕只有两万人的大军,我们会笑着拥抱你们。你们会是我们的救星,我们的英雄。毕竟,你带给了我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可是,你只带来了不到两千人。这算什么!我该怎么对我的臣民解释?我们被野蛮人打败了,我们的盟友漠视我们受到的伤害,这还不够绝望吗!我是不是应该对我的人民说实话呢?我们又被那些曾经的盟友,从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我们被无情地抛弃了。他们像用刀子切割一块牛油那样,轻易割绝了我们的誓言。我的国家,我可怜的臣民,你们的面前,只有鲜血和死亡。难道,这还不够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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