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头四家,道南两家是余家两位舅舅家,暂时可以不用去;道北两家是亲兄弟,西边儿那家男人叫赵新春,东边儿那家男人叫赵新河。
赵柯向庄兰和苏丽梅介绍:“我们赵村儿姓赵的,太爷爷那辈儿是亲兄弟,后来分支,从起名上就能看出来,大队长他们那一支跟大队长同辈儿的都用新字取名,我爹他们一辈儿都是建字起名,排序还是一起排序。
赵新河是二叔,赵栓柱儿是他的四儿子,过继给六叔赵建发。赵新春是八叔。
赵花花和赵成爹赵新伟是四叔。
赵芳芳爹赵新强是五叔。
七叔赵建昌和九叔赵建明是赵五奶的儿子。
赵柯的几个姑奶奶们都没了,有的死得早,有的死得晚,有的死于病,有的死于天灾战祸。
那时候赵柯的爷爷辈儿叔叔辈儿也都夭折过兄弟,只是那年代女儿总是比儿子更难活下来,为了留根儿嘛……
赵柯还有几个姑姑。
大姑赵荷花和赵新山是亲兄妹,小姑赵杏花是赵五奶的小女儿,俩人都嫁去外村了;二姑赵莲花和五姑赵春花嫁在本村。
二姑和二叔八叔一母同胞,丈夫叫刘和平,住在这条道北,跟二叔八叔家中间就隔了一家。
五姑和六叔一母同胞,丈夫叫苏海江,就住在六叔家道对面。
苏丽梅有奖励吊着,听得很认真,甚至还提问:“怎么没有三姑四姑?”
角度有点儿刁钻,人也有点儿没眼色。庄兰使劲儿拽了一下她的衣角。
苏丽梅还有点儿没明白,下一秒就听赵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了”,瞬间尴尬。
赵柯没放在心上,说:“我们这辈儿,孩子更多一些,有不少人结婚生子了,家族比较庞大。”
像二叔赵新河家,也是相当能生,足足生了七个孩子,五儿两女,不然不会多到过继出去一个。
孩子大了得分家,最小的儿子去年结婚也分出去
了,二叔夫妻现在跟大儿子过。
所以说赵家人占村子一半儿,绝对不算是夸张,如果姻亲都算上,整个村子全都沾点儿亲带点儿故。
苏丽梅天真地说:“那应该很容易动员啊。”赵柯摇了摇头,带她去见识什么叫“亲戚才难搞”。
有事儿登门,得先进居长那家,哥哥家说通,一般亲弟弟就会跟随。赵柯领着两人,先进了赵新河家。
二叔二婶比大队长赵新山夫妻肉眼看着老五岁不止,满脸沟壑,面相看着就刻薄难相处。赵柯这边儿一开个头,赵二婶就打断她:“谁爱去谁去,我们没那闲工夫。”赵柯再说,她就问:能给钱不?能给工分不?还是能给点儿米面儿啊?扫盲怎么可能发这些。
“啥都没有还说啥啊?”赵二婶满口黄牙,嘲笑,“俺家不盲,俺家穷,穷还没扫利索呢,扫啥盲。
反正说再多,说出花来,他们就是不听,只认准了那一个理儿:要眼前儿的实惠吗?没有?没有啥都别说。
苏丽梅听不下去他们将读书说的这样物质,分辨:“读书是为了明理,是为了明智,怎么能只看好处呢?
他们家大儿媳秀香听得咯咯笑,“整这些虚的干啥,以前俺们儿村的扫盲班,我们都去了,除了耽误干活听些笑话,啥用没有,也没见谁聪明,反倒霍霍的村里小姑娘脑筋跟你们知青一样轴。
苏丽梅生气,你说谁轴呢?
秀香说:“读再多书,也得回家生孩子,也得照顾老爷们儿,不能照顾好家小的女人,就是没用。
赵二婶满意地看着儿媳,转头对赵柯三人挑三拣四地说:“姑娘不能心太大,搁我给儿子娶媳妇儿那会儿,一点儿看不中你们这样儿的。
苏丽梅气得小脸儿通红,好像她能看上他们乡下人似的。
庄兰也被她的话激起些不好的回忆,十分不舒服,死死攥着苏丽梅的手,控制她别惹事儿。而赵二婶儿直接点名,“赵柯,你想想,是不是没人给你介绍对象?”
赵柯情绪稳定,还兴致勃勃地反问:“是没有,不过我长得不磕砂,有点儿文化,家里也还成,条件应该算不错吧?
赵二婶不满意,“你一个姑娘,咋能这么傲,婆家不喜欢拿不
住的,而且你又懒,主意又正,嫁出去不听婆家话,肯定要挨打的。
赵柯状似受教地点头,然后请教道:“那他们不听我话,我要是打人怎么办啊?”赵二婶直翻她白眼,没好气地说:为啥没人给你介绍,还不明白吗?明白了。
“一般人配不上我。”
赵二婶神情扭曲,嘴唇颤抖,坚决否定:“你办的扫盲班,我们家儿媳不可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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