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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员们全都在田里干活,有人直起腰擦汗,抬眼的功夫就注意到一大群人拿着家伙事儿杀气腾腾地过来,赶紧对不远垄沟上的社员说:“你快看。”
赵村儿众人越走越近,那社员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好像是赵村生产队的。”
赵枫和几个小子先一步走到田埂上,喊:“李大胜!李大胜在哪儿!出来!”
李村儿的社员们一看他们这打上门来的架势,赶紧拎起手里的农具从田里出来,警惕地看着他们,“李大胜请了两天假,在家呢,你们找他干啥?”
赵村儿众人就是从李大胜家过来的,他根本没在家。
赵柯想到李大胜很有可能还在公社,脸上布满寒霜,沉问:‘李会计呢?叫李会计出来说话。”
她一个小姑娘,不受重视,自然没人理会。
赵新山又问了一遍:“你们生产队李会计呢?”
李村儿生产队队长沉着脸,先走出来,责问赵新山:"赵队长,你带着你们赵村儿的人来我们村儿闹事吗?”
赵新山气势更凶,“当然是有事儿才闹,你叫李会计出来,我跟他说。”
李村儿队长扫过赵村儿众人愤怒的脸,猜测着他们过来的缘由,问:“你们找他干啥?”
赵枫暴脾气上来,抢先骂开:"你们姓李的咋这么磨叽!他生了个混账儿子,敢做不敢当吗!缩头乌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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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村儿队长有些怒了,喝问赵新山:"你们生产队的小子,这么不尊长吗!有没有教养?"
“我们村儿小子没教养?你们李家的才没教养!”
余秀兰早就已经气得快要失去理智,要不是被赵柯和赵建国父女俩一左一右拉住,都要冲上去挠人了。
她那骂法儿,一点儿不脏,根本不够用。
赵二奶小小的个子,往出一钻,又腰就开始骂:"***的,李大胜全家都是***,滚出来,***....."
老太太骂的简直不堪入耳,甚至渐渐无差别攻击,李村儿的社员们怒气上脸,你一言我一语地回起嘴来。
赵二奶根本不怕他们,就地一滚,滚到李村儿那头,他们社员纷纷后退,生怕被赖上。
两边儿都不甘示弱地对骂,还举起手里的家伙事儿示威。
似乎只要有人冲动动手,大战就会一触即发。
余秀兰的暴脾气在里面根本不够看。
赵柯一时间只觉得好像进了鸭圈,各种嘎嘎嘎嘎嘎嘎嘎……
她耳朵都要被他们吵聋了,深呼吸,蓄气,转头冲着赵枫他们吼了一嗓子:"闭嘴!话还没说完呢!"
年纪跟赵枫相仿的几个小子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大鹅,瞬间收声。
其他年纪大一点儿的,小时候倒是没跟着赵柯玩儿过,但教她一声喝打断,多少有点儿断情绪,也跟着蔫儿下来。
一下子,赵村儿这头只剩下赵二奶的骂骂咧咧消音版。
赵二奶一点儿不尴尬,赵新山眼看不阻止,她就不会停,无奈地看了一眼赵五奶。
赵五奶扯了扯她的胳膊。
赵二奶坐在地上又不累,骂的正起劲儿,都不换气儿。
赵五奶无奈,只能伸手捂住她的嘴。
就这,赵二奶还硬是被捂着嘴“唔唔”骂,直到一套骂收尾,才停下来。
而赵村儿不骂架了,李村儿社员们的声音也都陆陆续低下来。
赵新山视线在李村儿众社员们中间搜寻半天,没看到要找的人,扬声说:"我今天不是以生产队队长的身份来的,是以赵家长辈的身份在这儿,我们赵家的小子冲动
,李会计要是再不出来,他们真干了什么,我也管不住。”
话到这儿,李村儿队长不得不回头问:"李会计呢?"
李村儿众人也都回头找,这时,李会计的声音才在李村儿人后头响起,"我来了……"
赵村儿这头,不知谁嘲讽一句:“还真是缩头乌龟。”
李会计从人后钻到人前,看到赵村儿人这么多,忍了下来。
这块地不远还有另一块儿地,中间隔了一排树,李村的妇女们都在那儿干活。
有个社员跑过去,扯开嗓子喊:"大胜妈!大胜妈!你快过去,你家李会计要挨打了!"
“啥?!”李大胜妈一听,怒气冲冲地抄起手里的锄头,就往外跑。
其他妇女听见,也都跟上凑热闹。
这头,李会计整个人依旧很朴实的样子,"我才过来,那个……赵队长、余主任,你们找我啥事儿啊?"
余秀兰一看见他更气,还没张嘴,被赵新山抢话:"赵柯,你说。"
赵柯凝视李会计,直截了当地问:“李大胜呢?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李会计老实巴交地说:“他身体不舒服,请了两天假,在家休息。”
“他不在家。”
李会计就说:“那可能是去他舅舅家了,他舅舅是别村儿的。”
“你在撒谎。”赵柯眼神锐利,“你儿子昨天分明跑到公社轴承厂纠缠我姐姐赵棉,还故意造谣,抹黑我姐姐的名声!”
李村儿众人一听,哗然,交头接耳地议论。
李大胜妈给儿子出的注意,赵棉脾气软,闹一闹吓一吓,没准儿就在工厂人前承认俩人关系了,但李大胜没回来,估计就是还没成。
李会计干笑,“误会吧,大胜确确实实请了病假,哪会到公社去……”
赵柯厉声问:“你再说一遍,你儿子在哪儿?!”
李大胜妈忽然从旁边儿出来,伸手就要去推她。
赵枫眼疾手快地挥开她的手,攥着拳头,凶狠地说:"你再动我姐一个手指头试试!"
李大胜妈仰头看他高大的体格,大声嚷
:“你还敢打我是咋地?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儿子就在公社了,他去找他对象,赵棉就是他对象,咋了?!”
与此同时,双山公社里,赵棉打完针,烧还没完全退下去,人也虚弱。
于师傅一口否定了赵棉想要回自己宿舍的话,让赵棉先去她的单人宿舍休息,“你现在需要静养,就住我那儿,我让方煦去招待所住。”
厂里有人好事儿,跟监察的干事举报了赵棉作风问题,于师傅要去压一压,说完话就走了。
赵棉拒绝不能,只能跟方煦到于师傅宿舍。
单人宿舍在工厂家属院里,人多眼杂,两人一起走,都有人打量,要是孤男寡女在屋里待太久,估计对赵棉的名声要雪上加霜。
方煦顾及这些,就让赵棉先在门口等一下,他进屋去收拾床铺。
赵棉轻声应下,站在原地微垂着头。
她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异样视线投在身上,如芒在背。
突然,一只大手紧紧抓住赵棉的手臂,用力一扯。
赵棉吃痛,身体踉跄。
李大胜愤怒地质问:“那个男人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背着我找别人!”
他今天一直蹲守在宿舍附近,刚才看见赵棉单独跟一个小白脸在一起,一直忍到她一个人,才冲出来。
李大胜手攥得越来越紧,嫉妒冲的他理智全无,你说清楚!
“你放开我!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赵棉奋力挣扎,但她身体虚弱,根本没法儿跟李大胜的力气抗衡。
家属院不少家属出来瞧他们两个。
昨天赵棉的事儿在工厂闹得沸沸扬扬,家属院自然也都听说了,他们对着两人指指点点,没有任何人上来帮赵棉。
赵棉孤立无援,“你再不放开我,我一定报警!”
“你报啊,你是我对象,他们还管家务事吗!”李大胜的面目越来越可憎,嚣张地低声威胁,“我告诉你,你最好老实地认了,否则你家里人,你弟弟妹,都别想安稳……”
妹妹……别想安稳……
咚!
赵棉的耳鼓上仿佛遭到一记重锤,梦里妹妹凄厉的求救声回荡在她的耳边。
姐姐———
赵棉双眼涌出泪,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姐——
姐——
李大胜得意,“怕了吧?要是不想你妹妹出事……”
赵棉猛地双手抓住李大胜的手,凶狠地咬牙去,用尽所有力气!
鲜血瞬间流出来。
李大胜痛地大叫:“啊——”
围观的家属们惊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看起来柔弱弱的赵棉忽然这么狠。
李大胜甩手,甩不脱赵棉,骂了一声疯子,就拾起另一只手,打向她。
方煦及时出现,一把攥住李大胜的手臂,向后一扭。
李大胜的双手被制,又要抬腿踹。
方煦一脚踢在他腿窝上,李大胜的膝盖痛地弯曲,半跪在地上。
赵棉松开李大胜血肉模糊的手,扬起手,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
李大胜痛地越此牙咧嘴,虽然有些为赵棉突然发疯惊惶,仍然有恃无恐地大吼:你是我对象!跟这个男人搅合在一起,奸夫□□!我才要报警抓你们!
他们母子一样的低劣又猖狂。
李村儿,赵柯向前一步,质问:李大胜和我姐是经由媒人介绍,第二天媒人上门拒绝,在这之前两人根本不认识,你说他们处对象,他们什么时候处了?
李大胜妈理直气壮,你们家不同意,但她跟我家大胜看对眼,悄悄搞对象了!
赵柯逼近一步,质问一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几次面!”
李大胜妈退了两步,色厉内荏,年轻人处对象,我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
“你不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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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家属院,赵儒这一次受到刺激,脑子格外清楚,也一字一顿地说:你说我是你对象,那我们就掰扯清楚!”
“四月十五,你家带着两个地瓜四棒苞米来我家相看,第二天媒人就退还回去,我们村和你们村都有人看见。”
家属们一听,悄悄议论:不是三转一响一百块钱吗?
“四月十七、十八,我妹要转工作给我,在家做爹妈的思想工作,我们全家,我们村生产队队长……全都能作证,你在哪儿?
“四月十九,我在……,你咋哪儿?”
“四月二十…”
“四月二十四,下午,我和妹妹到公社,宿舍很多人看见,可以作证……”
“第二天…”
李村———
“四月二十五,我姐入职轴承厂,轴承厂员工能作证。”
赵柯一日日说着赵棉的动向,每说完一日,身后就有赵村儿的人附和作证。
她不断质问李会计夫妻:“李大胜在哪儿,在做什么?”
李会计夫妻被她逼问地哑口无言。
姐妹两个在同一片天空不同的地方,妹妹维护姐姐,姐姐不容许有人企图伤害她的妹妹。
两个人一直数到前一天,最后一针见血,咄咄逼人———
赵棉:生产队有出工记录,你怎么跟我谈得对象!
赵柯:“生产队有出工记录,你儿子怎么跟我姐处对象!”
家属院里,赵棉嘴唇上残留的鲜血染得唇色殷红。
李大胜看着她血红的嘴唇张张合合,寒意笼罩全身,根本张不开嘴。
家属们面面相觑。
逻辑清晰,对峙有力,难道赵棉真的是被污蔑的?
家属们想起他们对赵棉的揣测,脸上有些臊得慌。
方煦也以为赵棉是柔弱的,没想到会见到她这天翻地覆的另一面,比之前更加移不开视线。
李村,李村生产队的社员们总有人清楚地知道,某一天李大胜在没在村里。
更何况出工记录必须真实,所以李大胜真的跑去纠缠赵村的姑娘,还污蔑人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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