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靠在她肩上,撒娇:“也就姐你觉得我哪哪儿都好,可我自己什么德性我清楚,轴承厂的工作又无聊又累,车间管得又严,出一点儿错都得挨骂,严重还要扣工资,得时时刻刻紧着弦,每天回宿舍,动都不想动。”
“你怎么没说过?”赵棉心疼。
赵柯伸出手,让她更心疼,“你看我手,都磨出茧子了。”
赵棉摸着她的手,满眼难受。
“我能考上一级工,都废了好大力,二级工不知道得多辛苦,不过姐你不一样,你又聪明又勤快,我们车间于师傅就喜欢你这样的,你肯定用不了两年就能涨工资。”
赵柯越说越来劲儿,畅想起来,“二级工的工资比我现在多七八块,三级工四级工工资直接翻倍,要是继续往上……”
赵棉不由跟着她的话联想起来。
她从来都是有一分恨不得给赵柯两分,根本不舍得妹妹吃辛苦,如果她能多赚些,妹妹可以每个月多吃两炖肉,每一季都换新衣服……
而且,赵棉看着妹妹比城里知青不差什么的气质模样,她的手本来也不该做苦力活。
赵柯很豁得出去,干脆拉着大姐的手臂晃,“姐~我回来可以顶替你去小学挣点工分,反正家里的活儿有赵枫干,就让我好吃懒做吧,我不介意。”
赵棉终于松了口,“你什么都不干也行,我养你。”
赵柯喜上眉梢,笑咪咪地说:“那不成,不能给咱妈骂我的机会。”
姐妹俩意见达成一致,轻轻松松地溜达到地头,从另一条路回去。
知青点,柳树下,一对儿男女面对面站着。
赵枫高兴地递出一个纸包,“庄兰,我二姐买的糖块儿,橘子味儿的,我特地带给你的。”
庄兰不接,冷淡疏远地说:“这也不便宜,我受不起,你拿走吧。”
“没关系的。”赵枫急切地送向她,“你不是头晕吗?我爹说吃糖会缓解,你收下吧。”
“我不要。”庄兰语气冷硬。
赵枫身后好像有一条尾巴,从疯狂摇摆变成失落地耷拉着,但仍然执着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糖?我下回朝我姐要点儿别的送给你吧,我大姐会做头花,二姐……”
然而庄兰听他这么说,不好的回忆全都涌上来,忍不住尖锐地质问:“你有考虑过你姐姐们的心情吗?她们活该被你吸血吗?”
赵枫茫然,他、他吸血了吗?
不远处,正好路过,然后光明正大偷听的赵柯和大姐对视一眼。
虽然女主态度恶劣,可以顺势打击赵枫的追求之心,避免他走向偏执痴缠的道路,但是自家的弟弟被误解,赵柯不开心。
赵枫还在急赤忙慌地解释:“庄兰,我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女声:“赵枫,让你藏糖,你学会中饱私囊了?”
赵枫吓得一哆嗦,僵硬地缓缓回头,“二、二姐?”
赵柯揪住他的耳朵,使劲儿,“回家!”
赵枫弓着腰,顺着她的力道走,眼里都是求饶,还不住地往庄兰那儿使眼色,想让二姐给他在心上人面前留点儿面子。
赵柯夺走他手里的糖纸包,不容置疑地塞到呆怔的庄兰手里,然后扯着赵柯的耳朵走人。
这时,赵棉走过来,温和地跟庄兰打招呼:“庄知青。”
因为刚才的一幕格外迷茫的庄兰一惊,握着烫手的糖,语无伦次:“啊,是,啊不是,我是说……我是庄兰。”
救命,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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