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穿怠惰之环花费了墨菲斯顿和藤丸立香的一小时三十五分四十六秒。奥特瑙斯灵基外骨骼上的计数器是这么显示的,但当事人对此有非常大的不同意见:
“我觉得肯定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藤丸立香明目张胆地抱怨,“每次我上日本史的时候都这么觉得。上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搞得所有人昏昏欲睡但又不能睡,等到下课铃一响,所有人又条件反射地清醒起来。每一节日本史课的时长就是一个世纪,所以刚刚肯定至少过了一个世纪。”
在这段体感绝对比一个半小时长出不少的旅程当中,墨菲斯顿已经逐渐适应了一些藤丸立香的语言习惯。他因此读出了这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并且回复:“我念书的时候,要是敢在课上昏昏欲睡,导师的教鞭就会立刻挥过来。”
“……我就不顺着往下问你有没有被打过了。还是看看接下来我们要面对什么吧。”
在墨菲斯顿看来,他只是表达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香对这个话题显露出了少许甚至能称为愧疚的感情表现,并且选择了跳过相关衍生。在从卡利斯塔琉斯变成墨菲斯顿之后,过往那些对细微感情的解读和体贴就已经像砂砾一般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了,经历过原铸手术之后则更甚。智库因此没有对此进行更加深入的探究,而是单纯将这个反应记录下来,转而开始关注眼前的情况。
虽然并非他的本意,但在之前的闲聊当中,墨菲斯顿确实已经基本凑出了一些足够对藤丸立香进行人格建模的情报。再深入下去或许有些冒犯,但在这个问题上,他确实被自己那点该死的好奇心驱使了。
按照典籍记载,在怠惰之环外侧的是虚荣之环。这么用肉眼看过去,它似乎只是一个色调有些奇幻的平静森林,但其中的树木、花朵和荆棘都在随着轻柔的微风沙沙地摆动。当受害者进入其中时,这些声音就会在他们的耳边低语,不断提醒和赞颂他们的优势、长处,以及过去曾经取得过的辉煌成就。如果试图穿行这片森林的旅者被这些声音迷惑,停下脚步、沉醉在自己过去的荣光当中,那些看似无害的植物就会缠绕住他们的双腿,刺进他们的皮肉,吮吸他们的血肉与灵魂——就像不远处那个已经和荆棘藤蔓穿插着融为一体了的骷髅那样:痛苦,枯槁,但依然在某种意义上活着。
“我觉得我们在打的是简单模式。”以自己无意识的意识让所谓“色孽的考验”近乎整段垮掉的藤丸立香评价,“就像罗德的妻子不知道自己回了头就会变成盐柱、俄尔普斯没意识到自己回了头妻子就会再次死去那样,正常来讲这个惩罚机制的结果不应该是能被人一眼就看见的吧?”
“也可能莎莉士觉得这无所谓。”墨菲斯顿评论,“虚荣的腐化是逐渐渗入受害者的灵魂中去的,即便主观意识上有所提防也没有用,潜意识还是会受到这些思想的毒害。”
藤丸立香挑着眉扬起了头,看着智库的眼睛,认真地发问:“那我要直白且非常冒犯地提问了:墨菲斯顿先生,你觉得你是个虚荣的人吗?”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当然会给出否定的答案。但在这个情况下?我也不确定。”圣血天使回答,“有时这些腐化能够挖出我们内心深处连自己也未曾知晓的弱点,有些时候只是一个细微念头,它们就能以堕落的力量将之无边际地扩大到毁灭性的地步。混沌的可憎之处就在于此。”
他顿了一下,还是选择提问:“那么容我也直白且冒犯地提问:你呢?”
听了这个问题,藤丸立香反而笑得有点得意:“看不出来吗?我超虚荣的。我可是那种在战场上滚了这么久身上一条疤都没留,回到安全的据点之后第一件事肯定是洗澡敷面膜的精致girl呢。”
墨菲斯顿一阵无语:“请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真这样。”藤丸立香愉快地耸了耸肩,哼着歌抬步踏上了林中小径,“鉴于我们之中没有人自称‘我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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