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对这个场景印象深刻:这对他来说是一切的开端,但也是一切的终结。他的责任真正开始,他的预言盖棺定论。
藤丸立香自然也在幻境中见过同样的事,想必和科兹曾经见过的景象分毫不差。这一个帝皇不像更加主流的那些帝皇塑像中表现的那样,身着某种华丽且庞大的动力甲,而是以某种柔顺而垂坠的长袍蔽体。整件雕像都还是大理石原色,因此或许只有亲眼见过当时景象的人能知道那件长袍原本有多华贵,其他人都只能通过他在大理石布料上镌刻的细小暗纹勉强想象一番。
从底座上平民的塑造,帝皇衣料的细节和背后光晕的处理来看,科兹的雕刻技巧无疑是师从福格瑞姆的无可挑剔。但整个雕像中最应该被仔细刻画的部位却还是一片空白:
帝皇的面容。
有关帝皇塑像为什么没有帝皇的脸这件事,硬要圆也是可以圆的。解释的方法有很多,就此收手也不是不行,但从科兹本人的神态看来,他没有这个意思。
藤丸立香看得出,他在拼命回想某件事。她也理解:在灵能的影响下,帝皇的面容神态在每个人看来都有细微的差别,而当有人想要具体去描绘个中细节时,它们又会流水一般地从脑海间自然地流走。
原体的记忆力堪比超忆症,因此这一点模糊的部分对他们来讲总是非常难忍。但对于作为普通人在记忆这方面得过且过惯了的藤丸立香来说,她在这里很有一些歪理要说:
“反正是‘艺术创作’,没必要纯写实。”她如此劝慰,“把你觉得他那时候是什么样做出来就行,已经能看出来是帝皇了,这方面不用太较真。”
科兹不满地狠狠剜了她一眼,但在思考了两秒钟之后,他还是屈尊开口准备找一些参考:“伱肯定也见过这个。你觉得该是怎么样的?”
“这很难讲诶,你要我怎么说呢……”
藤丸立香也思考了两秒,然后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支从贞德·Alter那里摸来的水性笔来,在征得科兹同意的前提下尝试起为这个帝皇画上五官——雕塑她的确是外行,但她好歹也跟达芬奇混了那么久,素描和速写之类的基本绘画技巧也还是会的。
科兹灼灼的目光准确地烧在她后心这一点的确令人效率下滑,但藤丸立香在五分钟后还是尽可能圆满地表达了她的构想。完成工作的放松感令她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准备后退一点整体看看效果,但在这时,没人想得到的事情发生了:
整座雕像陡然间开始散发金光,空气中莫名开始飘散一种常见于国教教堂的香膏蜡烛的气味,仿佛从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被颂唱的圣歌,有羽毛和小天使的虚像围绕着雕像本身旋转——而刚刚被涂画上去的五官也跟着确实地“活”了起来。
帝皇以灵能投射驾临于此,科兹毫不犹豫地立刻转身逃出了房间,只剩下没反应过来的藤丸立香一个人在原地傻站着,在一小会儿之后呆愣愣地提问:
“这是什么画龙点睛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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