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但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狠狠砸中了他的背。他没因此受什么伤,但落地姿态已经被破坏了。赛维塔被迫以一个难看而可笑的姿势落在地上,几乎觉得自己被拍成一片老汉克的香料饼:那个砸中他后背的东西并没有随着自由落体或者着地的震动而离开,而是一直贴在原位,持续不断地压过来,令赛维塔感觉自己的肋骨骨板都在尖叫。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但他一张口,落在他身上的压力就不断地把空气从他的三个肺里挤出来。他的喉咙被疼痛与窒息感卡住,只能勉强发出一丁点无意义的呻吟。
然后,一个他十年来从未想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好久不见了,赛。”一缕来自过去的幽魂,第八军团基因原体,亚戈·赛维塔里昂的主人与父亲,以一种带着明确恶意的兴高采烈说: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现在你都得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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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过他的想法吗?”风暴边界的主控室里,藤丸立香端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摩卡咖啡,仰着头,以不赞同的目光向康拉德·科兹发出精神上的攻击;她的身后背景板似的戳着一个比科兹稍矮些的金甲巨人;而赛维塔站在最边上,一语不发,乖得像个鹌鹑。
毕竟形势比人强,以他对自己基因之父的了解,他非常确信现在如果自己敢说一个字,午夜领主原体就敢动手把他团成一个球——字面意思上的那种。
科兹一句话都没说,但立香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把咖啡放回到瓷碟上,语速极快地开口:“虽然我从听说伱甚至连时间神殿都没打过去的时候就知道不该对你的人际交往能力报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了。但是——在意识到这是个很明显的缺陷之后,你甚至连改都不改的嘛?”
“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科兹理直气壮地回答,“赛是我的一连长,我当然有权决定他该去哪做什么。”
“确实,亚戈·赛维塔里昂是你的一连长,是你的士兵,是你的子嗣。”立香在说这话的时候愁容满面,“但首先,他是个人,不是一个什么属于你的物件,能叫你随心所欲地搬来搬去。就算是在军令如山的上下级之间,你也得给他最基本的尊重。”
“我发现一些很有趣的现象。”科兹不准备对此做出任何正面回应,“你在对待之前抓到的我那十八个子嗣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基本的尊重’。”
“我恳请你以端正的态度来面对这个问题,而不是老想着转移话题。”立香忧愁地端起咖啡杯,“就算退一万步,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康拉德,算我求你了,多少成熟点吧。”
科兹斜睨着把杯子凑到嘴边的立香,花了一微秒揣摩了一下她喝东西的速度,故意卡在一个恰当的时间点开口:“考虑到你因为自己的躯体不会再随着时间成长而自称是‘永远的十七岁’,那么按相同的逻辑,以躯壳的年龄来计算,我现在六个月大。”
他满意地看着立香被咖啡呛住,手忙脚乱地一边咳嗽一边摸出面巾纸来清理自己造成的一片狼藉,一边愉快地补充:“具体来讲是泰拉标准时值的六个月零七天加二十三小时十五分四十七秒。我还小呢。”
赛维塔觉得他的脑子停摆了。
虽然说再次见到自己的基因之父就已经很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但其后的每一件事,包括但不限于见到了一艘风格上来讲很不帝国的小船在他无知无觉间就停在了货站后面,见到了禁军,见到了他的基因之父被一个凡人小女孩谴责与质问等等,任何一件事哪怕单拎出来带给他的冲击力都堪比轨道轰炸。他直到现在才大脑过载,已经是阿斯塔特生理坚韧的明确体现了。
“你在对一位原体说话。我劝你最好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原体的记忆与智慧就被你拿来干这个用?找一些无所谓的细节拿来跟我斗嘴?”
“不然呢?难道我们现在有什么重要的攻坚任务吗?”
“难道没有吗?明明我们试着重建的是你的军团,然而又是你自己在几乎每一个部分都漂亮地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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