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消失在了原地。
胡七将自己重新简单介绍完之后,孟极才从对面的院墙上跳了下来,踱步进了门,“好在没错过重要的部分。”
它蹲到了郁离身侧,自始至终没看胡七一眼。
“继续吧。”郁离拿了茶给孟极,方才还一身毛茸茸的孟极眨眼间就幻化成了孩童。
胡七瞪大了眼睛,但在郁离和孟极双双探究的眼神下,磕磕绊绊地开始了讲述自己的故事。
他的故事得从麟德二年说起,那一年吐蕃和吐谷浑纠纷,整个西域人人自危,一些边陲小国急需大唐护佑。
胡七在那一年正巧跟随东家的商队到了一个西域小国,还得知那国中有一位巧匠用了一生心血打造了一面镜子,与时下常用的铜镜不同,是真正的光可鉴人,对镜自照者甚至连脸上的细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巧匠制出的镜子如此奇特,一时间国中无数人一掷千金想要求到那面镜子,可最后都失望而归,因为那巧匠将镜子进献给了国王。
“麟德二年西域本就不平静,国王得到镜子后,没有将镜子给求要的王后和妃子,而是决定以那面琉璃镜为宝物进献给大唐天子,以求得大唐的庇佑。”
胡七说到这里顿了顿,因为他看见眼前两人的神色变得十分古怪。
“我......我说错了什么?”胡七再一次怀疑自己说错了话,可都是实话吧。
郁离摇头,“没有,你继续。”
从胡七说镜子的时候郁离就有预感,没想到真的是那面从白家失踪了的琉璃镜的来历,千防万防,最后还是给绕了进来。
胡七啊了一声,继续自己的讲述。
西域小国距离大唐距离很远,国中甚至连真正到过大唐的人都找不出几个,还是国王下令临时拼凑了一个出使队伍,就那么茫茫然的要去踏上千里之途。
幸好出使队伍在临走之前遇到了他们,那一趟东家就在队伍中,特意求见了大臣,告诉他们商队就是来自大唐,他们可以同出使队伍一起回去。
国王亲自接见了东家,胡七被准许陪同前往王宫,然后他第一次见到了那面琉璃镜,果真是铜镜无法比的清晰,虽然四周花纹不如大唐工匠做的那般精细美观,但仍是让人惊艳。
“我还记得,那一天国王宴请了东家,筵席很丰盛,几乎拿出了那个小国最好的东西。”
胡七微微垂首,那是他和东家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吃的正经筵席,之后一路风餐露宿便成了常事,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高兴的,因为那是回家的路,总是走的格外轻松。
自疏勒、龟兹、焉耆至西州,胡七一路上都很机警,因为他和养大他的胡人便是在这条去大唐长安的路上遇险,而后他遇见了现在的东家,又带着他们去了那个西域小国。
他的心情其实比商队里的众人更激动,自打懂事起就听人说大唐的都城长安怎样美好、怎样繁华,许多人对此十分向往,而他本就是唐人,听的多了,那自豪感油然而生,哪怕他对大唐没有半分记忆。
商队和出使队伍在西州休整了一日,到了第二日一早出发,一直到黄昏才寻到了落脚的地方。
那一夜众人都很紧张,因为这里不是很太平,商队和使臣队伍选了一些人整夜轮流值守,直到天光大亮,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高兴的太早了,队伍刚刚出发了两个时辰,他们就遇上了麻烦。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只要散些钱财就能平安离开,却不知道来的那些人贪婪的如同沙漠里的恶狼,他们接了钱财,又盯上了装着琉璃镜的箱子。
使臣自然不肯,那些人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直接抽出刀开始杀人。
胡七讲述到这里忍不住蹙眉,他只记得眼前一片血红,如同那时他和胡人阿爷被马匪追杀一样,胡人阿爷为了救他而死,他躲在枯草中,也是满眼血红。
胡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东家推着往前逃跑,直到身后一声惨叫,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却只被溅了一脸的血,接着是东家的哭喊和怒吼,但东家还是推着他往前走,还把那面琉璃镜塞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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