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随后挑眉玩味道:“此时此地如此情境,一个身在断头路上的少年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站在这里,不受这盐官大阵的幻境之苦?周先生可别告诉我,你是打算诓我与这小兄弟一起当那狱友吧?”
天书连山闻言转头看了眼墨千秋,以一个同样挑眉的表情回道:“难不成墨先生是觉得,自己的棋艺还比不过这样一个幼龄稚子?你那个军师祭酒的名号怕不是偷来的吧?”
“这个时候还使激将,周先生也确实是瞧得起我那个不成器的名号!”
墨千秋又是好笑又是嘲讽般摇了摇头,继续道:“还是说周先生觉得本座亲自率军至此,会是没有提前做过任何的功课就一头扎进来的?盐官镇历经万年,千秋万代间用这副棋盘棋子对弈过的人,不知道周先生心中有没有个确实数字?如此多套棋路叠加下来,怕是早将这正反三十六子的所有路数都演完了吧?也不知本座这一局,是与你周先生下,还是与这少年下,还是与那万年间的无数执棋人下?又或者是与那位远在石矶洲掌管天下楚河的楚霸王下?”
“有区别?”天书连山转头笑眯眯看着墨千秋问了一句。
其实对于眼前这位酆都鬼侯,会对这座大阵能有如此清晰的认知与了解这件事,天书连山早有估量,也并无意外,有些事情老早之前就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放在这座小镇中亘古未变的东西不算少,但真要一样样数起来其实也不算多,以眼前这位仅仅靠着那颗脑子就能在酆都城中混到一人之下地步的能耐,若说他看不出这副棋盘有问题,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但是,事情局势就摆在这里,这局棋你入还是不入,其实已经与你能不能看得懂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既然都已经放了话要破阵,那么哪怕此刻坐在对面的是三教祖师,这该入的局你还是一样得入,别无他途,这才叫真正的阳谋!
既然是要算计,就得是双方互相算计,只是一方有脑子,而另一方没脑子,那还配叫对局?如此简单的话,诸子之中小说家一脉的那帮人还不得一天之内就给你编出几百万个来?
墨千秋被天书连山如此一问,也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倒也确实是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周先生若不与我一起坐牢的话,恐怕此刻还在那边替我守着后门的那些个傻大个们,要不了多久就得全折在你周先生手下了,到时候我这个军师岂不也得独木难支?还谈何破阵不是?”
“若是如此,墨大先生还是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你既然能悄无声息到得了这里,想必归程之上也定能一番风顺,平安顺遂!”天书连山闻言还是笑眯眯看着墨千秋,老子就是摆明了要耍赖欺负你,就问你服不服吧?
白衣人见他如此,也有些好笑又古怪,抬起手中那柄漆黑如墨的玉制折扇轻轻敲了敲脑门,随后笑看着连山笑道:“既然周先生非得耍赖取胜,那就由不得本座也非要耍一次赖皮不可了!”
话音刚落,就见他吧嗒一声摊开手中那一柄墨玉折扇遮在身前,随后笑看着连山道:“只是不知道,若是家里的梁柱塌了之后,周先生还能不能在这里安坐如山?阁下是该先去救你那重如泰山的天书本体,还是该在这里死扛棋局,而后再陪着这座大阵一起同归于尽?”
说完了这句,这位墨大先生也不等对方回应,直接猛地手腕一抖毫无停滞,发力突兀且力道巨大,瞬间就让他手中的那柄折扇寸寸碎裂,最后化作一团齑粉散落于地,然后再被他袖袍一甩之下,风吹四散,消弭无踪!
这个变故让除了白衣人之外的在场众人无不微微一愣,包括他麾下那二十多个还在扛鼎的金身武夫!
而坐在五方亭中石桌边的那位天书之灵的脸色则是猛然变得难看至极,电光火石间,他只来得及看着白衣人冷冷说了三个字“好手段”,又匆匆看了那个明显表情发懵的少年一眼,然后就突然从亭中消散了身影…
也就是在这个刹那,小镇内外四方都听见了一声嘹亮且凄厉的铜钟破碎声,那口万年间一直挂在老槐树上的老旧铜钟在这一声无锤自响的巨音中寸寸碎裂,随后从那棵巨树上脱离掉落砸在了地上,最终成了一堆破铜废铁…
做完了这一切的白衣人墨千秋笑眯眯转过身,看着那个脸色巨变的小镇少年,挑眉一笑道:“现在看来,你那位钟前辈没个几十年怕是都回不来了,所以还能跟我对弈的也就只剩下了个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来与本座手谈一局?”
……
大阵内外,在那一声钟碎之声响起的一瞬间,众人表情各异。
坐镇小镇四方物象的四位镇守圣人无一例外齐齐面色一变,当初挂在镇口老槐树上的那口铜钟被人偷了钟锤时,几人还曾专门翻过小镇的光阴账簿,从前到后细细翻检查看了一遍都没能发现那根钟锤是怎么消失的?就如同当年老酒鬼还有那个老梁头是如何身死一样,明明白白成了被藏得最严实的谜底,不得解答,而那个一直住在铜钟里的阵主又从来不曾现身出来,好似对此事置若罔闻,故而这个问题就一直拖了下来,无人可解,却不曾想在今日会应上了这么大一个大劫!
那根钟锤确实是被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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