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看一眼他是替谁挡的灾,晁老供奉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凌乱于风中,心头一堆牲口呼啸而过,一脸的有口难言、便秘多日的难看表情,想他前一刻还在与人说这个赵家子是个闯祸还嫌祸太小的主,结果这才过了多久,还有没有一炷香的功夫?他就明晃晃被拿来替这混账玩意儿挡了灾…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还有何道理可讲?
乡塾院中,那个青衫儒士并未现身,彷佛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那一群原本就在的少年少女各自一脸新奇看着那突然现身、两脸凌乱的相王府一老一少,表情各异,除了那个口出狂言差点被还在院门口的李玉瑶一剑削了脑袋的赵家子是一脸阴沉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古怪。
还搭着双腿坐在草堂窗台上的红衣少女更是毫不留情,直接一双手拍得噼啪作响,一边笑嘻嘻喝彩道:“好一手改天换地斗转星移的控物术,掌观山河缩地成寸,仙人如绣球,拴绳如遛狗,佩服佩服!”
这位得天独厚古灵精怪的红衣姑娘这一段夸人骂人一起来的话音落地,那晁老供奉就更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脸色黑得如能滴墨汁,冷冷看着那个红衣姑娘,“姜姑娘,老夫敬你是姜氏嫡女,又是墨门高足,但再怎么说老夫好歹也是年长几岁的江湖前辈,你如此出言嘲讽不留情面,是不是过于欺人太甚了些?”
红衣少女闻言也不害怕,反而看着那个脸色冷峻难看的所谓老前辈呵呵一笑,然后朝那站在一起的一老二少呲了呲她那一口洁白齐整的贝齿,脸颊两侧还随之露出两只浅浅的小酒窝来,下一刻就见她指了指那个脸色阴沉的赵家子,然后似笑非笑道:“陈奭还有晁老供奉是吧?本姑娘想问个问题,你们相王府是不是跟这个姓赵的家伙谈了买卖,是不是要收他进你们王府门下?”
被问话的二人闻言皆是一愣,都有些狐疑地看了眼那赵继成,突然就联想到了刚才那一剑…
姜沉渔见状一笑,巧笑嫣然间如同一只狡猾小狐狸,看着那二人继续道:“你们相王府门下弟子出言无状得罪了本姑娘,所以导致本姑娘现在很生气,心情很不好,必须要出这一口恶气,你们说我是该找他呢?还是该找你们相王府?”
不等那二人有所反应,就见这红衣姑娘又笑着补了一句:“哦,忘了说了,他还同时得罪了西河剑宗那位开山祖师的关门弟子,正儿八经的香饽饽小老大哦!”
彷佛是在回应红衣少女的后面这句话,先前那个背剑佩刀站在乡塾院门口处的白衣少女适时出现在了那竹林间的狭窄路口处,先凉凉看了眼那个笑嘻嘻的红衣姑娘,随后才转头看着那相王府二人,表情冰冷,用态度肯定了姜沉渔那句她也被得罪了的说法。
这一刻,形势急转直下到就连陈奭都彻底黑了脸,转过头盯了一眼赵继成,冷冷道:“你到底干嘛了?”
可不等那从先前开始就一直沉着脸的赵家子说话,那个红衣少女就发善心一样有些幸灾乐祸地先开口替他回答了,笑嘻嘻道:“也没干嘛,可能就是觉得你们相王府日子过得太清静,所以想给你们找几个对手而已。”
说着话,她还抬起双手,一边装模做样掰着指头算数,一边念念有词道:“我数数啊,二品的有兵家和墨家,三品的有西河剑宗,承云帝国,还要加上我们区区一个楠溪姜氏,不多不多,也就区区四五个吧!想来你们相王府作为四大王府之一,历来都有霸道之名誉满九洲,连临渊学宫负责主持的九品制都能不放在眼中,想必也不太看得上我们这小小家雀四五只,没事没事,打个架而已,问题不大!”
好嘛!这个话听完,作为此次代表相王府来盐官镇谈买卖的主掌之人,少年陈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他娘跟捅了马蜂窝有区别?晁供奉说得是真不错,这个姓赵的家伙确实是惹事的一把好手,来到盐官镇的外乡人那么多,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两个最不能惹的姑奶奶,还一次出手就两个一起得罪?
你难道就没见老子这些天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快成小家碧玉了吗?我因为什么你不知道?老子堂堂相王府出身都如此小心谨慎,你可倒好!
就你这个挑人的眼光,下次甲子之约我相王府干脆派你赵继成来做买卖算了!如果得罪人的本事也能算修为境界的话,你赵继成要是上不去十二境,都算你出门没挑日子!
四大王府虽然确实霸道,哪怕是对上之前这红衣姑娘掰着指头算出来的那其中任何一家或者是两家,都丝毫不在怕的,可是一次对上五个,这就有些过分了,常言说双拳难敌四手,这五家放到一起…除了那三个一品山门之外,九洲之上还有谁敢说自己不怂的?那可是最低都是三品的势力,还一起来五个,天王老子也得抱头蹲到墙角去!老话说形势比人强,就算是四大王府中排第一的楚王府也没这个胆量不是吗?
当然了,姜沉渔话虽然是那么说的,但想来事情也没有严重到真的会引发双方之间龃龉到那个地步的程度,可是不至于是一回事,不给个交代之后还是不是不至于就真不好说了,毕竟人家都把各家的名字都抬出来了,你若还不有所表示,那就是明晃晃地打人脸面了,不至于也得变成至于!
贵家公子陈奭很是无奈,现在都不用问这赵继成到底干嘛了…
形势至此,他只能先无奈看了眼身侧的自家供奉,随后跨前一步,抱拳行礼,然后歉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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