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福禄寿。”
大部分注意力都盯着棋局的少年陈济,对于这个奇奇怪怪的评价有些不明所以,面色怪异地看了眼苏三载,又看了眼平平静静、温温和和的自家先生,随后犹犹豫豫低声道:“苏先生……”
苏三载转头看着少年。
“您要不还是先看看……您的黑子可能要被屠龙了……”
“!”
……
片刻之后,棋局落定,苏三载对于棋局的最终结果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只是随意抹了一把棋盘上星罗棋布的双方落子,将之弄得乱七八糟,随后才抬头看着对面的青衫儒士笑问道:“我这两天随意四处瞧了瞧,你们这一期甲子之约的开胃菜好像是都上的差不多了,估摸着下一步就要上真正的正席了吧?你就不打算干点啥防范一二?”
青衫儒士闻言笑而不语,先看了眼苏三载,随后转过头朝着还坐在一旁的少年温声道:“陈济,今日就先到这里,你也回去见见客人,不过莫要贪玩太多,晚上睡觉前要记得温一温今日学过的功课。”
少年陈济闻言很听话地起身告辞,恭敬朝先生和那个苏先生行了个周全标准的儒门礼数,随后徐徐退出凉亭,转身缓步出学塾往隔壁的自家大宅走去。
苏三载和青衫塾师坐在原地,目送少年出门,也能感知到他出了学塾的大门,又走进隔壁陈氏的那座与小镇其他三家相比略显寒酸的大宅门,步履平缓,不急不徐。
苏三载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眼对面的小镇塾师,笑道:“看起来,你对你这个学生很满意?”
中年儒士抬手在棋盘上分拣棋子装进黑白两色不同的棋奁之中,一边回道:“还成,只是书读得多了,但还没去过外面看看,差了‘行万里路’的见识,尚需一些经历。”
黑衣年轻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继续先前的话题笑道:“小镇开门,我看着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不该来的外乡人也来了不少,这个形势…恐怕跟你们往期的甲子之约不太一样吧?你就不准备管管?就不怕有人偷偷摸摸趴在地上,然后再突然一个抬头,就把整张桌子都给你们掀了?”
中年儒士手中动作不停,很快就将棋子分拣完毕,在听见苏三载的问话之后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抬起头面色平静凝视着对面那人,没有说话。
黑衣年轻人见对面崔觉如此眼神,有些好笑道:“哎你别太过分了!这么看我是几个意思?要按我的规矩,真要对你们有什么这破地方有什么想法,我都不可能让你猜到是我,更别说我还蹦到你们面前来晃悠了!”
青衫儒士闻言也跟着笑了笑,淡淡道:“以苏先生之能,合伙敲竹杠都能敲得如此婉转如意,有借有还,若是突发奇想再偶尔别出心裁灯下黑,也未尝不可不是吗?”
这话说得对面的苏三载瞬间火冒三丈,一拍身前棋桌就跳了起来,指着那个脸色平静的乡塾塾师骂道:“好你个姓崔的,我都提前跟你说了不要干那偷鸡摸狗的偷窥勾当,你居然还敢如此?你等着老子的,看我是怎么让你名传天下更甚以往的!再说了,老子辛辛苦苦敲了一圈,却叫那个狗日的路春觉张口拿走三成的大头,还有五成给了你的半个徒弟,我这买卖可亏大了,算他娘哪门子的婉转如意?”
这一次,那个温温和和的小镇塾师就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谁的徒弟都是徒弟,师父给徒弟挣钱,天经地义了不是?
大发了一通雷霆的苏三载劈里啪啦一顿炮仗,转头见那儒士干脆不接话,张了张嘴突然有些哑火,随后鬼鬼祟祟四处看了看,然后坐回桌变,看着崔觉神神秘秘道:“我之前偶然听说那位云中君曾在中土神洲放过话,说他要在你们这次开门之后过来一趟…我现在有些好奇,你在这地方看门,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位真的来了吗?”
“不清楚。”
塾师崔觉的回答只有简简单单三个字,在谈到这个话题时,眉宇间也有些微的凝重,诸子百家之中一直有一脉很是神秘,据说这一门上下原本应该是脱胎于道门的,但是他们上自那位别开生面的祖师爷,下至门下那仨瓜俩枣的弟子门生后来人,全部无一例外神神秘秘,占着二品仙门的位分,却从不立哪怕一座山头,一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他们那些人的真名,行事诡谲,遮遮掩掩,让人忌惮。
这一刻,崔觉莫名想起几天前,自家先生专门给自己送过来的那只牛皮纸信封,封口上盖着蜡封,上面有个火漆印章的古朴篆字。
先生将那信封递到自己这个学生面前,只说了一句:“给,我这趟是来送信的,如今差事办完了,过两天也就该回去了,不过路上可能会拐个弯,我要去找某个人聊聊天。”
当时,他还特意看了眼先生。
结果那老头就只是摆了摆手,淡淡道:“放心放心,这么多年修生养性的功课不是白做的,不打架只聊天,我保证以德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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