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淮也不着急,好心情地从面前的茶几上捏起一块卖相还算不错的糕点,一边开始细细品尝,一边好整以暇等着对面的结果。
大约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直到那位站在铺子门口的老板娘柳玉卿都开始有些尴尬着急的时候,沉默许久的韩元赋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对面吃完了糕点就开始靠在椅背上发呆的仙家少年,轻声道:“也可以,但我有几个问题需要提前问清楚。”
“请。”章锦淮靠在椅背上并未直起身,意态闲适,只是抬了抬一只手,示意对方直说便可。
小镇少年微微沉默了一瞬,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随后问道:“第一个问题,这份水韵最后会落在谁身上?”
这个问题早在对面两人的预料之中,那个锦衣富贵的少年笑了笑没有直接开口,是他身旁的那位供奉何长老开口给的解释,“这一点你完全不必担心,若是放在盐官镇之外,这一类五行气韵的争夺往往都属于是亡命一级的争斗,为了一份机缘屠人满门都是家常便饭,但是在盐官镇之内,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因为你们跟那些气韵同出一源,所以这个地方像是大道规矩一样早就定好了,那四份气韵只能由参与买卖的小镇少年才能带离小镇,其他人无论做什么都是白费功夫。”
说完,他看着对面的韩元赋还要发问,于是先一步抬了抬手,补充道:“只要你拿到手之后直接将其炼化融入己身,它就注定了是你的东西,即便之后再出了盐官镇,别人也是抢不走的。”
听到那何长老说的如此直白,韩元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们准备要怎么拿到那份水韵,以及我们拿走了属于那个…人的水韵之后,他又会如何?”
过往的这些年间,韩元赋一直都知道镇口那边有这样一个落魄少年,也听过小镇上疯传他天生命硬,说他会克死至亲,好像多少年来印象中也的确如此,偶尔还会在门外五方亭对面的某个街角边看到他,远远站在人群之外听说书的路先生讲故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看一眼就能让人想起来“孤苦伶仃”那四个字,他对他的印象大概也就是仅此而已了。
说实在话,那个少年会如何,其实与他关系不太大,但是韩元赋自忖是读过些圣贤书的,觉得只顾自己不管旁人这样的事,不是个光鲜体面的做法,也无法跟那位教他懂礼的先生交代。
章锦淮听着这个问题,抬头深深看了眼对面的少年,淡淡道:“气韵一事,其实简单,只要他没有将之炼化,我们自然就能拿出来,这一趟来之前我曾恰好跟宗内长辈那里领了几颗丹药出来,只要让他服下,再辅以仙家手段,就能把那些水韵从他体内剥离出来。至于拿出水韵之后他会如何…其实也不算很严重,最大的可能就是自此以后,天地大道于他而言如镜花水月,基本再无修行的可能,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影响,若无其他灾祸,活到个寿终正寝也不算难事。”
这个结果…韩元赋的面色并不好看,大约是有些不忍,皱着眉头有些不太赞同,“这样不太好吧?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他本就贫苦,此举又要断了他修行路,岂不等于是抢了他改头换面的最宽前程?恕我直言,此举实非君子所为!”
这个话说出口,场面不出预料地静了静,包括还站在铺子门口的老板娘柳玉卿都有些焦急,本想张口说话,可话音还没出口就瞧见了那位老神在在的仙门供奉何长老淡淡瞥过来的凉薄眼神,吓得她一句话憋在口中,面色涨红。
章锦淮并没有看见前二者之间的眼神变故,只是静静看着对面的韩元赋,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道:“我原本看你天生聪慧,还觉得你我算是同道中人,但你这话却又让我觉得我是高看你了,要不然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韩元赋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章锦淮也跟着笑了笑,再开口时脸上的表情又带上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只听他淡淡道:“你猜之前在镇东蛰龙背的山脚下的那一场,那位郑夫人为什么刚一现身就要毫不讲理,痛下杀手?丝毫不顾及作为江湖前辈名宿的姿态风度和名声?”
“难道不是因为她儿子受辱了吗?”韩元赋在这种时候面对这个问题,心中自然有猜测,不然就枉费了他那么好使的脑子,但并没有直接出口,而是说了个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章锦淮意味深长看了眼韩元赋,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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