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边距离约有三四十丈的时候,景军数百骑勒住缰绳,景帝随即策马前行十余步,望着对面那个异军突起的年轻主帅。
陆沉让身后亲兵停下,同样前行数步,朝着对面的景国皇帝拱手一礼。
无比安静又肃杀的战场上,一边是当今最强王朝的帝王,一边是扶大厦之将倾的新贵,他们隔着大略三十丈的距离遥遥对望。
在这个距离上,景帝勉强可以看清陆沉的面容,那是一张连他都为之惊叹的年轻面庞,俊逸又沉稳,气质格外突出。
七年前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是在燕齐边境战事的过程中,那时候景帝并未将陆沉放在心上,他关注的依然是李端、李道彦、萧望之和厉天润这些对手。
短短七年时间,他熬死了李端和李道彦,厉天润风烛残年,萧望之囿于庶务,在他看来南齐会越来越孱弱,不成想那个年轻人青云直上,不仅扛起南齐江山之重,如今更有和他当面对话的资格。
一念及此,景帝朗声道:“淮安郡王不愧为当世年轻俊彦之翘楚,今日一见,果然风姿卓绝,不负朕望。”
陆沉同样在打量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只见其身材魁梧四肢修长,眉峰似剑双眼狭长,五官棱角分明,天然枭雄之姿。
他不急不缓地说道:“常闻陛下胸怀天下眼界高远,如今方知陛下谨慎细致,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景帝问道:“此言何意?”
陆沉笑答:“陛下邀阵前一叙,恐怕不只是想看看陆某是否有三头六臂,更想当面确认陆某是否就在阵中。此战关系到齐景国运,陛下这段时间耐心等待,欲将一切隐患消除,直到此刻仍然没有半点松懈,令陆某敬佩不已。”
“哈哈哈。”
景帝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颔首道:“有趣,果然有趣,不愧是一颗玲珑剔透心。”
此言算是认可陆沉的猜测,以景帝的胸襟自然不屑于刻意否认。
他看着对面神情沉稳的年轻人,有感而发道:“当初你领兵奇袭河洛,朕只认为这是一时侥幸,后来不断修正这个看法,因为你表现得过于出色。朕这一生见过太多惊才绝艳之辈,便如你国高宗皇帝,以孱弱之身再续数十年国祚,堪为古往今来帝王之中的佼佼者。当年雍丘之战,朕便是败在你们君臣联手之下,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朕岂敢轻忽大意?”
“陛下谬赞。”
陆沉不疾不徐地说道:“景国强大若斯,我朝唯有众志成城方能抵挡,陆某肩负大齐亿万子民之厚望,明知此战凶多吉少,依旧要螳臂当车,或许能找到一线生机。”
这番话表面上是在示弱,落入景帝耳中却有几分深沉的意味。
他不禁微微一笑,策马向前数步说道:“朕知你暗藏杀招,不过朕依然想劝你一句。”
陆沉挑眉道:“陛下不妨明言。”
景帝抬眼看向远处严整稳健的齐军大阵,悠然道:“陆沉,你是朕平生所见最优秀的年轻人,以你的年纪可以创造更加辉煌的未来,不必将身家性命折损在这片战场上。当日那封诏书乃朕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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