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放过——陈宥和婠返院之时,黎平之正与梁权躲在铜钟阁楼上,边享受着腾云驾雾的快感,边谈论花边轶事和坊间私话。梁权眼尖,居高临下看到陈宥和婠形色匆忙的闪进院门,直奔东厢房。在梁权的提醒之下,黎平之仿佛嗅着了腥的猫,扔下梁权独自尾随二人而来。
陈宥谨慎打开盒子的过程,全被黎平之看在眼里。
“取何物件呢?非得这个时辰来东厢房取?”黎平之皮笑肉不笑地追问道,以他目睹的陈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推测陈宥定是得了什么好东西。
“黎执事是否管得过宽了?私人物件无须告知于你吧?”陈宥避而不谈。
“私人物件?二更天在东厢房取私人物件?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吧!”黎平之言语中带着戏谑,“就算我信了,传扬出去,其他学士会信吗?你的蒙长史会信吗?”
陈宥被赤裸裸的威胁上了。
东厢房屋内,被惊扰到的婠贴着门,静静聆听着陈宥和黎平之的交锋。为了避免黎平之添油加醋,无事生非,她并没有选择露面。可在陈、黎二人如此胶着之际,她似乎不得不出去解围了。可当她的手刚触上门闩,一道气息忽地出现,并正向陈宥和黎平之靠近。
是谁!?婠的手搭在门闩上停止了动作,静观其变。
“黎执事!陈师兄!”高咏鑫的声音传到了婠耳朵里,“时候不早了,陈师兄帮我取到东西了吗?”
高咏鑫的出现,竟是来帮陈宥解围的!除了屋内的婠倍感意外之外,陈宥也搞不清楚高咏鑫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与其继续与黎平之僵持下去,不如速速趁势脱身:“取到了,这不黎执事正好奇得紧嘛!”寻求脱身之余,陈宥不忘揶揄黎平之一句。
“黎执事,陈师兄代取的是我拜托婠师姐从杊州带回的膏药,她今日行程匆忙,我一直没见得着她……听说陈师兄与她有约,才拜托陈师兄代取的。”高咏鑫竟顺着陈宥的话往下接,且面露难色,足以以假乱真。
在高咏鑫的“力证”之下,黎平之也不便继续穷追猛打,刨根问底,只是轻“哼”了一声,撂下句话:“既然如此,那就速速回屋,二更天了在东厢房瞎晃,成何体统!”随后晃悠晃悠的离开了。
情势已解,婠在屋内松了口气,她感受到门外的三道气息,正相继远离而去。只是她对高咏鑫的动机,愈发不明,却也愈发好奇。
“多得高师弟及时解围,否则都不知要被黎执事缠到何时!”回到厢房门口的陈宥向高咏鑫道谢,“师弟入院后分配了哪间厢房?”
高咏鑫伸手指了指楼上:“三楼七房,今夜我也是恰好路过,偶遇师兄和执事。素闻黎执事行事周全,刚正不阿,看你二人在那个时辰那个地点聚集,颇感蹊跷,所以只管过去看看情况而已,说不上解围。”高咏鑫自谦道。
“高师弟过谦了,你的言语和行动,可不像是单纯的‘看看情况’而已。今夜你也算是坏了黎执事的事,他可不是豁达之人,日后高师弟还是多多小心为上。”陈宥虽然对高咏鑫的行动心存感激,可是关于他对黎平之的认知和评价,却不敢苟同,只能点到为止。
与高咏鑫分别之后,陈宥躺在榻上,回想着刚才高咏鑫的话,越品越觉不对劲——就算高咏鑫是为解围而来,他是如何知道我取了物件?既然他知道我取了物件,那么他一定已在周围好一会了!
那他岂不是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
联系起墙根处和碑林处碰到高咏鑫那不寻常的路径来看,他似乎是一个躲在暗处的监视者,时刻注视着婠的一举一动,难怪婠对她处处设防!
只是……高咏鑫的动机是什么呢?陈宥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还慢慢把自己给带进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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