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念在黎执事是中书院元老,待人处事有他自己的风格和原则,而且既然是我让他随行代行监督之责,那么就算你有意见,也应向我反馈,而非迁怒于他。”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怎么就迁怒于黎执事了?”陈宥蹙眉思忖。根据蒙绪不明就里的批评和否定,陈宥推测出定是黎平之抢先进了谗言!钧州这一路走下来,陈宥数次帮黎平之化解矛盾,助他脱困,还使他赚足了玲珑坊的便宜,只不过在玄机阁化险为夷后,对他的言行实在忍无可忍公开顶撞了一次,以及在应付梅胤雅的突然造访时没有顾及到他,便换来了他处心积虑的“背后一刀”!
这哪是陈宥迁怒于黎平之,根本就是黎平之颠倒黑白迁怒于陈宥啊!
可蒙绪把陈宥叫到长史厅的用意,既不是过问纳贤回访的过程,也不是安抚陈宥一路辛劳,而是偏听偏信了黎平之的一面之词,替他向陈宥“讨个公道”!
蒙绪公然的偏袒让陈宥有些失望。明明是奔着多担责,办好差的目的去的钧州,一路下来也确实排除万难把纳贤回访和搜集线索办了个妥帖,却不曾想长史丝毫不关心这一路上陈宥收获了什么,为中书院挣了多少脸面,而是把目光聚焦在黎平之翻唇弄舌的无端是非上!
长史厅的谈话,注定了双方无法达成一致。虽然陈宥始终没有向蒙绪吐露他和婠的计划,可是他问心无愧,亦会坚定不移地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行!于是他嘴上应和着长史的训诫,心里却盘算着各条线索的关联。而与此同时,引发此次训诫谈话的罪魁祸首,一如既往未被分配繁琐行责的黎平之,正悠然自得的向他的同好梁权,眉飞色舞地炫耀着这一路的“辉煌事迹”和淘到的宝贝。
“你看这管墨竹,是学堂的一个夫子赠给我的,”黎平之摸出他那管崭新的墨竹缥缈烟递给梁权,“还得是跟懂行的人才能聊得开!这味道,比起你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明夫子吧?学堂里就属他最懂行了!不瞒执事,原先我赠与你的墨竹,也是出自他手!”梁权附和着黎平之,“可惜此行我无法同去,要不也不至于错过如此好货。”
“嗐,你可别提了,要是你能同去,我也不至于一路沾染陈宥那厮的晦气……”黎平之摇头嘟囔起来。
“此话怎讲?陈学士只不过不好此物而已,怎么就跟晦气扯上关系了?”梁权表示不解。
“兴许就是那厮不好此物,不知硝石硫磺可辟邪,所以晦气了呗!这一路上最添麻烦最坏事的就是那厮!”黎平之越说越愤,“别看那厮平时人模人样一本正经的,一出院门,立刻就原形毕露!玩时贪日不说,还四处招惹‘桃花’!”
也许是男性对“桃花”一词异常的敏感,梁权亦不例外的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于是在悦来客栈识破了梅胤雅身份的黎平之避实就虚,挑拣了重点——省略了他见色起意未遂和被壮汉狼狈架走的部分,极尽嫉恨之能把陈宥的“桃花”贬得是一文不值,下作不堪。
“真不知道你蒙长史吃错了什么药,让陈宥那厮去做纳贤回访!”口无遮拦的黎平之语气里满是不服不忿。
“黎执事你且消消气,犯不着犯不着,这不都回来了嘛,这一路收获也不小。”梁权边把墨竹管递还给黎平之,边尬笑着安慰道。
“阿嚏……”长史厅内的陈宥莫名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继续三心二意的应付着蒙绪的训诫。
长史厅的门被人轻轻叩响,门外传来一个陈宥十分熟悉的声音:“禀报长史,婠返院,特来复命!”
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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