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似的,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迫不及待的“腾云驾雾”起来。
仍在膳房用膳的陈宥,看到此情此景真是无比尴尬——黎平之为了满足私欲,言谈间竟没有丝毫避讳,损害中书院和学堂仕生形象的说辞张口就来!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暗,迎客夫子将两人引到了内院一间烛光摇曳的屋子前,轻叩起门来。
屋里“哗啦”一声响动,像是竹简落地的声音,烛光也随着猛烈的晃动了一阵,接着传来一个声音:“中书院贵客到了是吗?请进来吧!”
“内堂夫子脾气古怪,两位贵客请慎言慎行,请!”迎客夫子推开门时交代的这句话,令陈宥再次尴尬起来,因为他知道迎客夫子这话是说给黎平之听的。
陈宥低头揣着手进屋,而黎平之则是背着手进去的,那神态宛如上官巡访一般。不过这么一个在京城都不把各省各部官员放在眼里的人物,自然要在区区一个学堂夫子面前,端起姿态。
案桌后的内堂夫子正俯身去拾地上的竹简,边捡边连声道歉:“年纪大了,一静下来就打瞌睡,让两位贵客见笑了。”待他捡起竹简起身,双方互相看清容貌之后,陈宥发现夫子和黎平之几乎同时一怔!
他们认识!陈宥的第一反应!
“这位学士有些许眼熟啊,可是老夫记不大清楚了,唉……年纪大了!”夫子指着黎平之,又拍了拍脑袋。
黎平之没有接话,脸色甚至流露出窘迫的神色。这种窘迫,陈宥从未在黎平之脸上见到过!毕竟黎平之留给陈宥的印象,除了不可一世,便是目中无人。
场面在沉默中一度陷入尴尬,过了好一会,夫子又道:“真的想不起来了,还望贵客莫怪!”
原来老夫子一直在搜索记忆!只是这个响应时长有点儿久。
“夫子贵人多忘事,我等晚辈登门叨扰,理应是夫子莫怪。”陈宥接过了话头,打破了沉默。
“不怕你们笑话,老夫当年在乾陵阁,也是才思敏捷,处事果决,信王和丞相都时常与老夫就国事政事探讨一二。只是后来年纪大了,信王照顾老夫,让老夫来这学堂做个榜样和表率,才渐渐懒散了!”夫子捋了捋银须,摇头自谦。突然之间,他又瞪着陈宥,两眼放光:“你们回去可别告诉信王老夫懒散噢!”
“哪里哪里……夫子坐镇学堂,为襄国举仕纳贤,手下人才辈出,何谈懒散呐!”陈宥一本正经的回应道,他不清楚夫子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哈哈哈……老夫逗你玩儿的,别那么紧张!”夫子的一阵哄笑,才让陈宥相信刚才突变的话锋是夫子的一番玩笑,“襄国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后辈,我这年纪,也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原来是乾陵阁的老前辈在堂内坐镇!难怪这钧州学堂被誉为官方正统,还有“仕生”这类特殊群体——这就是变相的“举荐”呐。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匆匆一见,算是应了中书院的这份礼数,纳贤状带来了吗?”夫子问道。陈宥赶紧从怀中掏出,递到夫子案桌上。
然而夫子并未拆看,也许只是为了配合走完这个过场:“一路辛苦了,且去歇息吧!若均!”
被唤做“若均”的迎客夫子应声进屋,向内堂夫子做了个揖,便把黎平之和陈宥先后领到了学堂为他们安排的单间厢房歇息。
可让陈宥觉得奇怪的是,按说陈宥和黎平之结伴而行,暂且撇下两人关系紧张不说,厢房应该安排在隔邻的两间,可是学堂仿佛未卜先知似的,将两人的房间一个安排在了东侧,一个安排在了西侧!而同样令陈宥奇怪的是,黎平之自打见到内堂夫子之后,竟一言未发,完全像变了个人!
不合情理,不通逻辑!
“学士请在屋内稍待,有客来访。”若均留下一句话,便掩门退出了陈宥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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