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钧州发生了什么大事,京城正赶着派送急件一般。
不过黎平之这股火急火燎的势头并没有持续多久。离开钧陵驿站不到十里地,黎平之的马便慢了下来——自梁权入院之后,不仅赠送给他更浓烈的墨竹缥缈烟,而且吸食次数也频繁增加,导致他此时犯了瘾。
陈宥见状也收住了速度,正好奇这个从出门就一直催促自己,嫌自己磨蹭的“事儿精”怎么突然就放慢了速度,便看到黎平之哈欠连天,还时不时的吸啜着鼻子,心中已然猜到他犯了瘾。
“黎执事,不是要赶路吗?这速度估计下个驿站咱们就得歇脚了!”陈宥明知故问,想看看黎平之接下来会打什么算盘。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会支开陈宥,吞云吐雾一番,那陈宥便乐得清闲了。
“太久不骑马了,这一路颠簸得有些反胃,我要休息一会!”明明就是犯瘾,还愣是找个借口搪塞,而且语气上丝毫没有因为耽误行程带来的愧疚,仍是用颐气指使的口吻对陈宥说。
“好吧,那就休息一会。”陈宥顺势勒停了马,跳下马背将马拽到道边。一路飞驰,驿马也终于等到了小歇的机会,愉快的嚼起草来。
陈宥倒是要看看,黎平之的真实意图还能掩藏多久!
黎平之知道陈宥相当反感缥缈烟的气味,若一起休息,被他看到了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一种膈应,影响吞云吐雾时的畅快感,遂如陈宥预料一般,尝试支开陈宥:“要不你先到下个驿站去歇脚吧,我随后便到,肚子颠得不大舒服,估计得方便一下。”
陈宥心里轻“哼”了一声,这方圆二里地势平坦,连棵粗壮些的树都没有,在此方便,来来往往的路人岂不是一览无余?以黎平之这种落不下面子的性格,断然不可能为之!
“若在此地方便,视野开阔,风景实属不错,但是路人眼里的‘风景’,似乎……要不我替执事遮挡一番?”陈宥指了指官道,欲言又止,看似好意提醒,实则在对黎平之说——我不信!
黎平之的瘾头越来越重了,骑马时吹着风,这股涌上来的劲头还缓和些,可一停下来,浑身就开始发痒,吸啜鼻子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若再不吸食缥缈烟,全身似乎就会被不知名的虫蚁挠破一般。
眼见自己的借口一个个的被陈宥破解,一阵比一阵强烈的心痒难耐令黎平之已顾不得许多,当他即将承认为了吸食缥缈烟而支开陈宥时,却被陈宥精准把握住了这个时机,一语中的:“黎执事怕是要吸食缥缈烟,却碍于我在一旁吧!执事您早说不就完了嘛!费劲绕那么大个弯子……”
这话由黎平之自己说出来,与由陈宥说出来的效果天差地别,彷如黎平之自以为遮掩得严严实实,而在陈宥眼里却一丝不挂一般,被拿捏了个通透。此时的黎平之脸上是一阵白一阵红,既是被臊的,又是被噎的。
不过陈宥并没有给黎平之反应的机会,话一说完,便翻身上马向下个驿站赶去了。如黎平之所愿,留给他逍遥快活的时间和空间。
等黎平之回过味来,才意识到自己被陈宥给“戏弄”了!恼羞成怒的他抬手就想把手里攥着的缥缈烟狠狠的砸在地上泄愤,可手臂抡了半圈,又后悔了,急急收住了力道。那截墨竹不轻不重的落在了草皮上,黎平之慌忙拾起掸了掸尘土,还好没有砸坏。
陈宥终于泄出了出发时积累的不忿,并加倍奉还给了黎平之!心情愉悦的他感觉这段路程都显得轻快了许多,申时出头便到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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