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人家,这些年靠着官府的门路和兄弟们的打拼才逐渐站稳脚跟。但我知道,在官府眼里,我们始终是外人,留着我们是因为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杜苑和兄弟们看不透,但我却始终很清醒,我把娟儿留在你这,也是为防他日不测,以后,仍请于庄主费心照料!箱子里是堂内特制的墨竹缥缈烟,其用料堪称杊州乃至襄国一绝,赠予庄主,权当是娟儿在庄上的茶饭钱了。”
墨竹缥缈烟!这可是缥缈烟中的极品呐,尽管杊州有各种仿制品,但唯独是巡林堂调制的,才最为正宗,若拿其市面价格来类比,完全不亚于黑缎锦!
“孟堂主这是哪里话,月娟在这里给我当个伴,既解了闷,又帮了忙,烟雨庄还能得到贵堂鼎力相助,这是我于某人的福分才对。”于纪嘴上虽然客套着,但眼睛始终盯着三个箱子,心想这些货要是卖到玲珑坊,可是相当可观的一笔钱呢。
杜月娟这边,她知道杜苑的性子,也知道杜苑会问什么,但现在他已经是于纪的人了,甚至在烟雨庄待的时间比巡林堂还长,她应该站在烟雨庄的立场上,站在于纪这边。于是,在杜苑火急火燎的追问驿马的特别之处时,她仍然替于纪隐瞒了密信的消息:“那就是一匹普通的驿马,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堂主突然问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看到杜苑悻悻而来,孟青池笑了,于纪也放心了。
回程的路上,杜苑冲孟青池发起了脾气:“来是你叫我来的,好不容易问到点子上了,又叫我走!你当是遛着我玩儿吗?我看你这个堂主当得是越来越像官僚了!”
孟青池早已习惯这种误解和非议,他并不生气,反而劝慰起杜苑来:“夫人此言差矣,我们俩来,是为了表明巡林堂对属下性命的重视,也是为了替娟儿收买人心,稳固阵地,并非是去寻根问底的。而且,我们要追查的是害死孟彬的原因,烟雨庄绝无可能下此毒手。”
“那为什么提到驿马,娟儿吞吞吐吐的?该不是那于纪给她下了什么药,暗中控制着她?若是如此,我就去杀了那于纪,端掉烟雨庄!让娟儿没有后顾之忧,问个水落石出!”
“夫人夫人!稍安勿躁!你若把烟雨庄端掉了,才是我和娟儿的后顾之忧!娟儿到烟雨庄的时间很久了,你不应再把她当做堂内人来管束和考量,她能告诉我们的,都是于纪会告诉我们的,其他的消息,她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你找她刨根问底,不是为难她么。”孟青池对杜苑这一根筋的直脾气是又爱又恨。
“那烟雨庄的事就这么算是完了?我来了跟没来一样!”杜苑嘴上不饶人,可是拿主意的事,她还是听当家的。
“此行探到了驿马这个关键点,已经足够了,我送给于纪的这批‘货’有标记,我们且看看他会如何处理。根据昨日奕恒带回的消息,我已安排人手,开始准备渗透玲珑坊的事宜;今日之行,我觉得淮陵驿站那边,也有必要安插人手了。”孟青池将下一步的计划全盘告诉了杜苑,“孟彬和杜怡情不会死得不明不白的!”
杜苑嘟着嘴,但没有再反驳些什么,她心里也知道,自己有些时候确实过分,只有孟青池依着她护着她。既然当家的考虑得如此周全,自己不再添乱便是。
一晃告示发出已过了七日,中书院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线索和消息,婠和陈宥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渐渐沉不住气了。
然而,沉不住气的可不止他俩——太子的令官带来了口谕,宣中书院长史立刻前往东宫面见,报告案件的进展。蒙绪急急找来婠,带着她一并前往东宫面见太子。
东宫书房内,太子刘澄和刑部尚书正等着蒙绪的到来。一进门,蒙绪就感受到了屋内的压抑。太子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问起了话:“蒙长史,小王前些日子交办的驿站命案进展如何了?告示发出已有七日了,刑部尚书刚才告诉我,调查没有任何进展!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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